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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听你扯!合着你养汉子还成了为朕好?
    季无艳被气得发抖,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脖子大力扭转,扬声道:“你说的是你在边关养的私军!”
    华裳硬着头皮道:“是。”
    她以为陛下会火冒三丈将自己训斥一番,却听到帘帐内传来低沉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没事,这都是小事而已。”
    圣人的语气居然还是愉快的。
    华裳有些懵,弄不懂圣人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
    季无艳觉察到华裳的忐忑,兴致颇高地安抚道:“无妨,你的心朕知道了。”
    华裳差点忍不住翻白眼,心里道:又来了!又来了!拿情话对付大臣的陛下又出现了。
    季无艳:“朕也想允你些什么,你不必担忧,只管说好了。”
    华裳发现两人说话的功夫,圣人的身体似乎也好了许多,她思虑片刻,慢慢吞吞道:“臣确实有一件想要办的事。”
    季无艳含笑:“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把胆子放大些,毕竟……”
    他后面的话又开始含含糊糊起来,望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热切的期待。
    华裳点了点头,放开胆子道:“陛下!臣想要……”
    他撑起自己上半身,脸几乎贴在了明黄的帐子上,“嗯,你想要什么?”
    “想要……”华裳蜜色的脸颊上浮出一抹薄红,就像是玫瑰蜂蜜水,生出一股明丽感,她直接跪了下来,朗声道:“请陛下为臣赐婚。”
    整个室内陡然安静下来。
    令人头皮发麻。
    华裳双手按在冰凉的地面上,心道:完了,陛下这是生气了?可她什么也没干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华裳将帘幔下的络子数了几十遍,帘帐内才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华裳抬起头,朦胧间,只看到被子里隆起的身影。
    她顿了顿,小心唤道:“陛下?”
    被子里的人形动了动。
    华裳想了想,好像圣人是因为她说赐婚的事情才生气的。也是,圣人还在生病,身子不爽利,她跟圣人同年,已经合离了两任夫君了,圣人却连个妃嫔都没有,别说妃嫔了,看圣人那副样子肯定连女人的滋味儿都没有尝过。
    华裳简直忍不住想要道一声可怜了,皇帝当成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这样想着,她的声音就更加柔和了,“陛下,都是臣的不是,您千万不要动怒。”
    季无艳慢慢拉开被子,幽幽道:“你好得很,何错之有啊?”
    华裳觉得那“你好得很”四个字简直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她立刻不敢开口了。
    她不说话,季无艳却更气了,可又不能对着她撒气,只能将一腔怒火往肚子里面咽。
    “算了,这件事容朕好好思量,你先退下吧。”
    华裳:“是。”
    直到出门时,她还闹不清楚圣人究竟是怎么了,简直像是来了月事的女人。
    “冠军侯?”大太监朱秉之凑了过来。
    华裳朝他微微点头。
    朱秉之打开伞,送华裳出宫。
    路上,华裳小声道:“陛下最近这是怎么了?”
    随意探听龙体可是重罪,可华裳见朱秉之之前敬佩的神情不似作假,便试探地询问了一下。
    朱秉之转了一下伞面,垂眸道:“虽说陛下往常身体也不好,可也没有今日这般严重,呕血一事也是突如其来,就好像要替谁赎命似的。”
    华裳的脚步顿住了。
    朱秉之:“侯爷?”
    “嗯?嗯。”她又迈开步子,感叹道:“陛下也不容易。”
    朱秉之:“谁说不是呢?陛下也就只有您来的日子才能开怀几日,还望侯爷能够多多看望陛下。”
    华裳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唉,我今儿个还把陛下惹恼了,连累你们这些伺候的宫人了。”
    “惹恼?不会吧?侯爷说了什么?”
    华裳挠了挠脸颊,“就是想让陛下给我赐个婚。”
    朱秉之眼皮重重一跳,抬头望了华裳一眼,神色颇为复杂。
    “侯爷果然勇气可嘉,胆识过人。”
    华裳笑盈盈道:“过奖过奖。”
    朱秉之噎了一下,随即也同她一起笑了起来。
    华裳摸了摸袖子,总算是找到了一枚玉扳指,这是用来勾住弓弦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带了出来,眼下正好可以送给这位圣人身边的贴身大太监。
    华裳将扳指递上去的时候,朱秉之推辞了一下。
    “我是感激你,想要跟你交给朋友。”
    “老奴……”
    华裳打断了他的话,“别这样说,我很感激朱公公对我的提点。”
    朱秉之微微一笑,视线从她手上的扳指滑过,问道:“这是侯爷的贴身之物?”
    华裳点头。
    朱秉之叹了口气,接过扳指,“老奴多谢侯爷赏识了,侯爷放心,依着侯爷的威望,陛下定会重新重用侯爷的。”
    华裳笑道:“借您吉言了。”
    朱秉之一直将她送上马车,看着被两个俊美郎君包围的冠军侯,手指磨蹭了一下玉扳指。
    朱秉之顺着原路返回,回到了寝宫,圣人果然还在等着他。
    朱秉之在圣人床头跪下。
    季无艳淡淡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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