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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言被他搞得一脸莫名其妙,视线在他背影上盯了片刻,良久才悟出了什么,紧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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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始第二次集中讨论,老规矩,有什么想法就说。”有人还是拿着笔站在一块全新的白板前。
“这已经是三天内第二起剥皮案了,我认为应当尽快锁定犯罪嫌疑人,避免下一次作案。”
“其中一名死者的情妇直接承认她是情绪激动下随手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水果刀,然后杀害李政。”年轻的警/官站起来,说,“当我们问她李政与其他被害人之间有无关系的时候她却表示一概不知。”
“她说了她是怎么处理尸体了吗?”
“嗯,她说那天已经很晚了,因为住的是别墅,她就先把李政的尸体用黑色垃圾袋装起来放在了后院,想要第二天清早再运出去。但是那天清晨,尸体已经不见了,连那个垃圾袋也不见了。”
大家眉毛纠结着,看向二组专审这边。
“我们这边的审讯过程很复杂,但最后还是证实钱一鸣属于激情杀人。”裴顾示意助警把审讯钱一鸣的监控投屏给众人,“钱一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那我和唐子来说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其中一位老警/官愈发严肃起来,“首先犯罪分子万婷已经承认她是用DDV蓄意杀害死者彭三千。”
“但是,在我们的审讯中了解到这瓶DDV还牵扯到了另一条人命。”他示意张唐把监控放出来。
“基本资料说一下。”监控里张唐坐下发问。
“我叫万婷。”打扮华贵,身材和面容都保持的很好的中年妇人开口:“今年四十九岁。”
“和死者彭三千的关系。”张唐坐的笔直,手里拿着一支笔,时不时的转一下。
“他是我丈夫。”万婷表现的很冷静。
“说说为什么杀害彭三千。”
“因为我和钱常的事情被他发现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个月前。”
“你是什么时候杀害的彭三千。”
“六天前。”万婷冷漠地说,“是他逼我的。”
“为什么一个月前他就发现了你和钱常的事情,你却在六天前才杀害他?”警/官把笔放在桌上,静静看着她。
万婷陷入回忆,“吴三千以前每次喝醉酒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他骂我,打我,说后悔把我从那里带了出来,骂我是不干净的东西,是婊/子。”
警/官抬了下手:“两个问题,吴三千是谁?从哪里把你带出来?”
万婷第一个问题回答的很迅速:“彭三千原名吴三千,后来改了名姓。”
第二个问题似乎被触及了什么记忆,眼神瑟缩了一下,“他从……从一座大山里把我带出来的……”
警/官做了个手势:“继续。”
万婷情绪产生了波动,语气有些紧张:“但,但吴三千那天回来的时候没喝酒,很清醒,也很难得。他说想坐下来和我说两句心里话,他说他不会和我离婚的,他和我是糟糠夫妻,不能断的。可我不想,钱常说我和他离婚后他就会娶我的。”
“钱常没有家庭吗?”
“没有,他虽然有个儿子,但没有结过婚……我知道,他曾经做过错事,但他已经悔改了,他向我保证过的!”万婷提到情人情绪激动起来。
警/官这时被人叫出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摞资料,翻阅了一眼,紧接着皱起眉:“你知道钱常死了吗?”
“什么?!”万婷激动地站起来,身上的披肩滑落到地上,“不可能的!吴三千已经被我杀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又慢慢瘫了下去,重重摊在椅子上。
“冷静一下。”警/官看着她的变化,“先把杀害吴三千的过程讲一下吧。”
“……”
警/官敲了敲桌子:“万婷同志,请配合一下。”
“……吴三千中途说想和我喝酒,我到厨房去拿杯子,偷偷给钱常……”万婷提到钱常又抑制不住的落泪,“给钱常发消息,说吴三千不同意离婚,钱常很久之后才回我消息,他说让我杀了吴三千。可我不敢,我虽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我杀过鸡,杀过猪,可杀人我怎么敢呢。”
“可你还是杀了吴三千。”
“对,钱常叫我用家里那瓶东西混在酒里喂给吴三千。”
“什么东西?”
“一瓶DDV。”万婷哽咽着说:“然后我就到我床底下,拿出了那个害人的东西,混在酒里,把那杯酒递给了吴三千,看着他喝下去,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是怎么处理吴三千的尸体的?”
“我不知道,是钱常过来帮我搬走吴三千的,我不敢问,也不敢想。”
作案过程已经很清晰地被叙述出来了。
那名警/官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继续问:“你认识李政,王承森和孙文利吗?”
万婷愣了一下,想了片刻:“……我认识。”
“他们五个人是互相认识的吗?”
“是的,但我跟这些人只见过几面。”
“你刚才提到当年,你和吴三千认识了很久吗?”
“有快三十年了吧。”
“能说说怎么认识的吗?”
“嗯。”万婷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去,“我还记得那是1984年的一个秋天,那年我才刚满十八岁,在火车站被拐卖到了山村。那里很穷,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姑娘,但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外界,也没有逃出去的办法,我一直在那里生活了三年,直到遇到了回山的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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