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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修蕴的右手猛地攥紧,身子向前倾去,旁边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数道目光齐齐落在阚闻萧的那块镜上。
    简修蕴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阚闻萧没忍住,叫出一声“师姐”,那他和须臾之间的名声可就毁了。
    万幸,最后一刻,阚闻萧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提起剑,毫不犹豫地向那只幻狐刺了过去。
    那幻狐之前应该受过伤,并没在阚闻萧手里抵挡多久便倒在了地上。
    但却丝毫不慌,依旧笑盈盈地望着阚闻萧,一派肆意风流的模样。
    他听见那只幻狐说,“……化你所想之人,做你所念之事,我刚刚所言所做,不皆是你想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刚刚唤他为……”
    “违背人伦,不得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剑封了喉。
    有喷出来的血溅在阚闻萧的身上,留下一串的污迹。
    但阚闻萧仿佛并不在意,浑身散发着冷意,那只剑没有拔出,而是顺着那幻狐的脖子一路割了下去。
    这场面有些血腥,刚刚还看着几位掌门,有些不适地转过了头,目光重新落在自家徒弟的身上。
    还有几个小声地议论了几句。
    众人的位置不算近,因此简修蕴只能听到几个词而已。
    小小年纪
    残忍
    ……
    简修蕴没说什么,坐直了身体,目光恢复了佯装的平静,只是僵硬了许多。
    冰冷,残忍,他仿佛又看到了他们渐渐重合的身影。
    目光依旧落在阚闻萧的身上,只是眼神有些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阚闻萧俯身,从那幻狐被剖开的肚子里取出了一个金色的内丹。
    金丹离体的那一刻,幻狐的身子迅速开始缩小,很快便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银狐,静静地躺在一堆白色的衣服里。
    阚闻萧从地上捡起被划破的衣服,拿起来将剑上的血擦净,然后丢在了那幻狐的身上,收了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面上一派冰冷沉静,心中却是惊涛翻涌。
    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才能克制住颤抖。
    那只幻狐所说的话就像活的一般,一遍遍在他脑子里翻涌。
    “违背人伦,不得善终。”
    他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几个字。
    为什么?
    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尊吗?
    但他们并没有血缘不是吗?
    师尊说过的,只要没有血缘,他就可以,他就可以什么呢?
    阚闻萧有些茫然。
    他知道自己喜欢简修蕴。
    但在此之前,他以为的喜欢是自己可以永远陪在他身边。
    “化你所想之人,做你所念之事。”
    他所念之事是什么?
    简修蕴看他的眼中再没有厌恶?
    简修蕴的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伤处,看着他说“不丑。”
    还是简修蕴轻轻地……吻了他。
    念头转到这儿,阚闻萧只觉得原本顺畅的呼吸突然有些不稳了。
    后面的一路,雪榕香觉得哥哥仿佛疯了一样。
    虽然它一直躲在袖子里,看不到外面,但随着阚闻萧的动作,它也能大致猜到外面的情况。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外面至少已经打了四场。
    阚闻萧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也不知他受伤了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似乎终于平静了下来,雪榕香小心地探出身子,飞了出来。
    然后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树林,这里是一片平地,旁边还有一个湖,里面的水看起来勉强能称一句清澈。
    阚闻萧正盘腿坐着,双目紧闭,似乎是在疗伤。
    雪榕香这才发现,他的面色很是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
    阚闻萧的衣服是深色的,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雪榕香绕着他飞了一圈,才发现他的后背处破了一块,里面露出三道抓痕,深可见骨。
    胳膊,肩膀等地也有不少的伤,有的地方血腥味很浓,似乎还在流着血。
    雪榕香一下子急了,决定领着他去找一些治伤的药,它毕竟是灵药,找同类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飞到他耳边小声叫他,但阚闻萧入定极深,并没有什么反应。
    雪榕香只好作罢,自己去找。
    它先绕着湖水寻了一圈,结果只发现了一些低等的药材。
    它有些不满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辨认着空气中灵药的气息。
    一缕极细微的幽兰香夹杂在空气中。
    雪榕香立刻辨认了出来,然后寻着那方向飞了过去。
    不知飞了多久,它觉得自己灵力都快耗光了,终于找到那株冰兰。
    冰兰是疗伤的极品,服用后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伤处便可自愈,肌肤宛若新生。
    待它飞到跟前,发现这株冰兰竟然还是并蒂,真是赚了。
    雪榕香开心地打了个滚,然后两瓣花瓣用力,努力想要把它□□。
    结果它力气太小,好一会儿那株冰兰还是纹丝不动。
    雪榕香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气。
    等力气恢复了一些,它又爬了起来,刚准备继续拔,便被拎了起来。
    “啧,有了灵智的雪榕香。”一个好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人的动作毫不怜惜,直接揪着它的一只花瓣,疼得它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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