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想跑？晚了。”张楠骑在一匹灰色，兔头的骏马之上放声大笑。这匹战马是从亦力把里缴获，只可惜不够高大。
    不然也能变成赤兔的好兄弟，将灰兔的大名扬名塞外。
    他的豪迈也影响了周遭的明军，换来一片叫好。
    “后军应该已经到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再配合俺们打那些察哈尔蛮子。”他麾下的千户嘿嘿直笑，已经不将察哈尔人放在眼中。
    因为征南军的骑兵从来都没有正面作战的传统，反而是突袭，包抄，伏击玩的贼溜。
    眼下杀出的骑兵是逼迫察哈尔人进入圈套的猎狗。
    另外一支骑兵已经在向导带领下，快速穿行，绕后去了。
    “……来了，还有一里路的样子。”向导结巴，看着正在仓皇逃窜的察哈尔人就觉得世界不真实起来。
    向来在西北地区作威作福的察哈尔人居然会有这么一天，被大明的精锐打的满地跑。
    这话放在一个月前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现在却变成了事实。
    他卑微的看着自己身侧的大佬——陆绎。
    他越是了解明军的构成就越是清楚陆绎有多牛逼，作为大明军队如今的灵魂人物，他完全无法相信大明的侯爷也会身先士卒，出现在战场上。
    “火枪兵预备。”
    陆绎目光冰冷，看到察哈尔人从波澜起伏的沙丘当中争先而来。
    一千五百明军已经做好准备，他们当中有足数的一千人都是火枪兵，剩下五百人是察哈尔人组成的骑兵。
    “前行三十步！”
    火枪兵缓缓向前，走出藏身的沙丘当中。
    顿时，正在夺路而逃的察哈尔骑兵呆立原地，看着三排明军整齐站在自己面前之后，进退不得。
    “放！”
    护卫火枪兵左右的察哈尔人骑兵们都是身子一颤，他们听多了这个汉字，知道明人的火器要再度大发神威。
    毫无防备的察哈尔人身上的皮甲被洞穿，胯下的战马也不断嘶鸣，想要逃离战场。
    而这一轮，真正击伤的察哈尔人不过五六十人，战马也都是同等数量。
    一百步的直线距离加上散兵线，削弱了大明的线膛枪的威力。
    即便如此，这一支从未跟大明交锋过的游骑兵，还是大吃一惊，无法相信大明的火器这样厉害。
    在草原上面的时候，他们只将那些鞑靼人说大明极难对付是玩笑话。
    他们现在才醒悟过来，大明已经不是传说当中那个孱弱的大明，大明的十足也变得骁勇善战起来……
    “再放！”
    停顿了五息，陆绎才吼出这两个字来。
    第一梯队的明军已经蹲下身子，开始重新装填弹药。
    “侯爷，大事不妙，又有一支察哈尔人的游骑正在靠近我们。”
    正在明军大发神威的时候，夜不收送来一个坏消息。
    虽然刚才绕行的时候，被堵住的察哈尔人骑兵没有法决异常。
    但其他区域的察哈尔人却发现了明军的踪影，并且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放！”
    陆绎的脸颊在冷风当中早已变成高原红，他顶着寒风，不去管身后的敌人，而是再度下令。
    “阿吉那，带着你的人挡住他们一刻钟，援军就能赶到。”
    在大明跟阿蒙汗只见摇摆的俘虏应该做出选择了。阿吉那所部的五百骑兵数量不多，但用在关键时刻却是一柄利刃。
    明人都在沉默，都再用眼角的余光，在战斗喘息的时候看上一眼身后的“友军”会不会倒戈。
    阿吉那同样沉默，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声音：“大人，出击吧，这就是乱世，俺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不，选择的权利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了。”陆绎否决他的说法，“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刻，要么你们上马杀敌，要么本侯连你们一起干掉！”
    “侯爷！”军中不少百户都是一惊，害怕这些本就是察哈尔人的“友军”干出临阵倒戈的事情。
    “咕咚！”察哈尔人惊恐程度更深，他们都知道陆绎时说到做到的人，说了要杀了自己，陆绎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在亦力把里的时候，他们已经领悟过陆绎的手有多黑了。
    所有不服从他的察哈尔人部落，或是其他民族的部落，都无一例外的被抹除掉了。
    “侯爷，我等即刻出发。”阿吉那不知道自己已经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他心中五味杂陈，猛地回头所见的都是恐惧。
    “那便出发！”陆绎大手一挥，不介意他们刚才做出的不敬举动。
    反而要是这些人能够提刀就杀自己曾经的族人，才会让他警醒，当做是敌人。
    现在他们的做法并不会让陆绎心中有所恐惧。恰恰相反的是，在这个寒冷的日子里，他反而长出了一口气。
    他一笑转头，冲着身边人道：“路走错了，那就只能一直走下去。对面的的察哈尔人可不会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同胞。在他们看来，只要在大明战旗底下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
    “至于现在，先把他们打垮再说！”
    “是！”
    那一千察哈尔的游骑已经濒临崩溃。
    明军的出现让他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散漫的阵型更无法对明军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并非是战斗，而是明军单方面的屠戮。
    “侯爷，您这是耍赖。”张楠清扫完战场之后，一脸无奈。明明说好了自己开路，拿头功。
    结果还是陆绎拿了首功，把阿蒙汗的游骑几乎全灭。
    他只吃掉了边边角角，不足五百败军。
    这哪是肉，这是喝汤。
    “说好了这一次俺们先上，打那些蛮子一个戳手不及，结果的侯爷您这样一打，我们好几千不就成看戏的了吗？”他发着恼骚，知道陆绎压根不在乎这些微末细节，要的只是胜利。
    “行了行了，阿吉那还在跟察哈尔人交锋，你带人把他换下来，把阿蒙汗的军队赶走。”
    陆绎琢磨，不能就这样让阿蒙汗的人离开，便宜了他们。
    既然胆敢出现在大明的土地上，那就得付出代价才行。
    “记得留几个活口，给阿蒙汗送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