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会长，您是西安商会的会长，代表的是陕西数百家大大小小商会。”
    方田又不安分了，他在把自己当做是征南军医院之后，心里面便满是为大明效力的念头。
    眼看着商贾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于承头，去跟陆绎谈条件。他便当仁不让开始串联。
    他的首要目标不是别人，而是西安诸多商会共同推举出来的会长——马会长。
    这一组织，在晋商，海商，徽商都是存在。各地的商人往往会形成极为松散的同盟，推举德高望重，能够管事的人来化解内在矛盾，共同对抗外来的商会，保证自家利益。
    方田在方家商会是西北主事，在西北徽商当中的身份，也是中介人，能够裁决矛盾。
    这一身份让他直面马会长的时候，也能咄咄逼人，逼他做出抉择。
    “要是这一次西安商会不愿意参与进来的话，我徽商就把西域的生意全包了！”方田声如洪钟，震得马会长脸色铁青，心中暗恼。
    他有自己考量，整个西北局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任何的改动都会引出一连串的变化。
    西安商会虽然雄霸一方，却也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想要团结起来，所有人一致对外，那也是做梦。
    作为会长，他所想的并非是开疆拓土，而是如何保证旗下商会的利益，自己的利益。
    “此事不急，朝廷未必会放开口子，让我们参与进来。兴许这只是平海侯的一厢情愿。”
    马会长仍旧是摇头，他不知道邸报上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内容并不存在。
    陆绎上书的北庭都护府并未真正建立，移民一说还在朝堂讨论当中。在陆绎推举上去的人选让各方都满意之后，北庭才会真正建立。
    等到那一天，朝廷才会大力推行移民政策。
    他大半辈子的时间当中，朝廷一直都在提防小民作乱，对于任何小民的串联都是零容忍的。
    由商贾组织移民边疆，看似美好，其实却是一颗毒药。稍有不慎，就会害的自己家破人亡。
    生与死，他选了生。
    开什么玩笑，在朝廷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谁敢淌这趟浑水？陆绎是侯爷，他身份尊贵，朝廷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
    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这个西安商会会长？
    所以马会长将脑袋摇得像波浪谷一样，反正说什么都是不同意。
    见状，方田也只能长叹一口气，旋即重整旗鼓，开始寻找新的盟友。
    单单是微商在西北的力量，远远不足以成为陆绎的座上客，在接下的西域分割下最大的一块蛋糕。
    当然，马会长这样求稳的人虽多，激进冒险的人也是为数不少。
    无论是刚刚被敲打过的晋商，还是巴蜀商人，都在此事上面与徽商达成短暂的同盟，决定一起合作。
    “侯爷，姚大人，徽商，晋商，巴蜀商人求见二位大人。”
    正清算着这一次能够赚取多少发展资金的姚继可正得意间，仆人匆匆而来。
    “现在？他们来的可不是时候。外面已经上菜了吧？侯爷？”
    “上菜？”陆绎闻了闻，不太确定：“这样说的话，咱们忙活了一下午，也该吃饭了。你先招待那些商人，我去安排一下晚饭。”
    “请他们进来。”看着陆绎离开，姚继可长叹了口气，这个侯爷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老不正经。
    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银子不香吗？
    想到这儿，他汇拢数字，哈喇子流了一地。
    “三百八十五万白银。”
    看着这个数目，姚继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度将零散的数目加在一起。
    他挨个计算，再度陷入沉默当中。
    “这是？”方田随着仆人到来，看着姚继可一个人面对书桌喃喃自语，仗着胆子凑了上去。
    “一头牛五两白银，一只羊二两银子，一匹驽马作价十两白银。”
    “合计三百八十五万两白银。”
    “嘶！”这下轮到方田倒吸一口凉气了。
    之前他只是知道陆绎手中的牲口极多，却没想到有人能够富裕到这种程度。将近四百万两的售价，让他这个整天都在跟银子打交道的人呼吸困难。
    他方家商会在徽商当中也是一个不小的商会，可整个家族手中不动产加上货物，流动资金，拢共也不会超过二百万白银。
    平摊在三四十位股东，家族成员手中，更是人均不过几万两白银。
    就这样，还是方家五代人行商积累下来的财富，才有这个数字。
    看着征南军轻而易举就卖出了两个方家的总财富，他张开的嘴巴足以塞入一颗鹅蛋。
    “原来如此。”被打扰的姚继可恍然大悟，喟然长叹道：“我不如平海侯多矣。”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陆绎不需要朝廷给多少钱，就有把握让北庭碾压西域中亚的所有敌人。
    单单是这一笔北庭的启动资金，就足以让人眼红。
    加上皮毛等等的出售，在朝廷把银子运输到北庭之前，他手上绝对能够掌握五百万两的白银。
    “五年！”他捏紧拳头，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发誓道：“我姚继可绝对不会辜负陛下厚望，用五年时间将北庭打造成城大明新的边镇，让大明西北再无外患！”
    “不让侯爷一片苦心白费，让百姓受战争之苦！”
    他一字一顿，忘我的将话说的铿锵有力。
    这是一个人的誓言，许诺。却在好几个人的注视下，说出来的。
    “姚大人不会是大明股肱之臣！学生万分佩服。只是这北庭何言？难道我大明又要重立北庭都护府？”
    大明这几年有三个新设的总督，朝鲜，倭国，三佛齐。
    现在西北闹出大动静之后，所有人都还以为朝廷花在那红过往的方式管理西北的时候，北庭这一个字眼却让方田眼前一亮。
    总督都督地方，没有朝廷掣肘，他们这些商人是最享福的。
    “正是。”
    不等姚继可回答，陆绎已经回来。
    “朝廷已经同意在亦力把里重建北庭都护府，以西安府知府姚继可为北庭总督，以沙州总兵尹秉衡为北庭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