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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又连忙跑到后面去。
最后实在跑不动,王文静才不得不一屁股坐下。喘着气回望,她在这城中一通乱跑,也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小巷子四通八达,分辨不清方向。巷中到处是被人弃置的东西。王文静看到有个馄饨摊,冲过去灌了好几大口水。锅里还冒着热气,旁边的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面和馄饨,另一边开着的小院门口放着没择完的菜。一切都是日常生活的模样。
只是少了人。
而远处是震天的杀斗声。
血腥味顺着风,一路飘到她鼻端。
对方真的很想杀死陶姜。整个城中的人都被调动起来。
王文静站着望着半空中交战的光影。徐安与人影一边一个,也陪她无声地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打杀的声音才渐渐停下来。
王文静试着顺着先头打斗的方向往回走。越走近,光腥味道越浓重。倒地不起的人也越多。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越往里走,死的方士和剑士们越多。地上的尸体叠得越厚。
到最后,她几乎很难看到地面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死人。
可她又觉得,自己是见过的。
她即没有被吓着,也没有被这些不成人形的躯体吓得呕吐。
最后她停到了一辆华丽的大车前。
这车处在车队的中间,四周一层层倒着大批的剑士和方士。那个侍女也在其中。虽然只剩半张脸,但王文静还是把她认出来。这些人的中间,是依靠着车轮闭眼坐着的陶姜。
他头发银白,七窍流血,额头上有个不起眼的小伤口,但显然这个小伤口对他造成了重击。
王文静向他走去时,经过一个倒地的方士身边,那方士竟然还活着,只是重伤无法动弹,他挣扎着想抓住王文静的脚,嘴里喃喃“怎么……怎么……”眼神中有惊恐,也有疑惑。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虽然抓住了王文静的一片衣角,但很快那只手就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也没了声息。
陶姜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杀气凛冽,看到了王文静,目光才微微缓和下去。但想说什么只吐出三个字“不……是他……”
王文静心里一跳,问“不是谁?”
他掏头,挣扎着,想像她伸出手,但最终做出来的动作,只是垂地的手指微微动弹而已,他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王文静身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血水一涌而出。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我们……师徒契……契印……没……我……死了……也……不……会……”
王文静低声阻止他“别说话了。”回头看看,怕还有活人发现自己行踪,确定没人之后便伏身奋力把陶姜背起来。半拖半抗地,带着人向外走。
她明白陶姜的意思。陶姜是在威胁她。不论这次是现任执事动手,还是X动手,如果陶姜真的死在这里,王文静为他结过契的弟子,是不可能再进鹤岛的。
两个人也许目地背道而驰,相互厌恶,但现在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第39章 都是假的
王文静连拖带拽地带着陶姜一路顺着巷子七弯八拐,一直走到东门,出城后又狂奔数里,找了个荒废的村舍才敢停下来,这时天已经亮了。
把陶姜安顿在草堆上,王文静才有时间回头看。她身边的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再想招,也并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徐安也顺利地被牵了出来,甚至脖子上还挂着她的包裹,什么也没有遗失。
她又热又累又渴,出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条小溪水,洗了个脸,把干粮掰出两小块,塞给徐安一块,吃完之后又在清凉的水流边呆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些力气。回头看看,徐安也吃完了,脸上糊着饼漠,不出声地站在原地。
“你听得见我吗?”王文静叫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回应。吃东西大概也只是本能。
回到村舍,陶姜还没有醒,但身上血已经干枯了。眼睛和口鼻、耳朵中也没有再涌出新血来。气息虽然非常的虚弱,让王文静有点怕他下一秒就续不上了,但就靠着这点微弱的气息,一直吊着。
因为一夜没有睡,王文静困到不行,勉强坚持跑去找了粗树枝,把门和窗户都从里头封起来。都弄好了,才敢躺下休息。这一觉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中间莫明惊醒好几次,都不过虚惊一场,好不容易睡着,等到午夜时正在梦中的王文静又被惊醒了。
她听到屋外有什么东西在走动。还有婴儿的哭声。
身影从窗户缝隙里闪过,围着村舍转了几圈,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王文静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从小缝隙里向外看,只大至看清是个动物,像山羊却长了张人脸,前肢是人手臂的样子,面上无眼,不知道是靠什么看东西,形、状凶恶之极,伏地而走高度估计都能她腰。婴儿的哭声就是它发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闻到味道,那怪物停在她趴的窗前,喘息着四处嗅闻。随后不知道闻到什么,突然兴奋起来,开始围着村舍狂奔,三四圈后又仰头嚎啸,竟然得到应喝,不一会儿便有与它一样的动物奔来。片刻就聚集了好几只。相互嗅闻,嘴里发出不明呢喃低啸后,突然一齐转头,低头露角,向着村舍的泥墙便撞。
王文静急步退走,一把拉开站在墙边的徐安之后,到处找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可以趁手的武器,眼看村舍在撞击一下,泥石乱飞,摇摇欲坠,但她却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只能肯睁睁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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