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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诸公都在,那就说说吧。”曹盼让他们只管畅所欲言,王凌心里那微弱的希望燃起,他始终以为,女帝陛下的为人,既然当日已经罚了王戒群,就绝不会再拿王戒群如何,所以王戒群发生的事,王凌打定主意要一查到底,必是要给自家的孙儿讨回一个公道。
    京兆府尹贺挚道:“陛下,自王家八郎于街头杀人又自缢后,臣与宜城亭侯顺着蛛丝马迹查了下去,发生曹梦的出现,王家八郎离开王家,都是有人蓄意安排,而安排这些事的人,是淑郡主,还有长乐公主。”
    这两个名字一放了出来,政事堂的诸公都面带诧异,京兆尹府贺挚继续地道:“长乐公主派了侍卫潜入王府,打昏了王府看护王家八郎的人,随后又用淑郡主的信物诱惑王家八郎离开王府,再让王家八郎与淑郡主早已派人诱之而来的曹梦碰面。臣假意猜测,长乐公主派去王家的人,不仅带了淑郡主的信物,还有别的什么话,这才能引得王家八郎一见曹梦便对曹梦下死手。”
    “证据呢?”曹盼询问,贺挚道:“这是当日守卫王家八郎的侍卫在与那闯入的黑衣人交手时,从那人身上抢到的腰牌。另有臣查实前一次王家八朗与几位郎君厮混被人撞破,也是长乐公主安排的,诱王家八郎还有那诸位郎君的人,臣已拿下,另有供词还有长乐公主收买于人的证据,一块从王八郎的胸前拿到的玉佩,非王八郎之物,想来应该是淑郡主的贴身之物,陛下请过目。”
    物证,贺挚早就准备好了,一一给曹盼呈上,曹盼看了看,“去,请山阳公夫妇,长乐公主,还有曹淑来。”
    既然人证物证都齐了,曹盼便让人去传所有涉案的人前来,长乐公主刘曼,那是刘协和曹节之女,刘协的身份特殊,要传刘曼问话,自然是需要这两位到场的。
    曹恒抬头看了曹盼,曹盼神情淡淡,让人瞧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为难。
    但是,曹恒易地而处地想,碰到这样的事,她会如何解决。曹淑,是曹盼之前保下的人,也是她自己要她撑腰的人,结果仗着她们的庇护,曹淑竟然和刘曼联手一步一步将王戒群逼上了死路。曹淑想杀王戒群和曹梦的心情很容易理解,两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她想要杀了他们,人之常情。
    但是,人之常情也不能越了法度,如同王戒群和曹淑犯的错,依照律令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惩处,王戒群所犯之罪,依乾清律当以徒刑,因八议之故,又有宜城亭侯上请,这才只受杖刑,剥寻其出仕的资格。杖刑或许轻了,然剥其不可出仕,王戒群这一辈子便毁了,不可谓不重。
    之后曹盼亲口定下男女之法,亦仿此法而行,着实判得王戒群不冤的,因而宜城亭侯王凌才会不发一言。
    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曹盼判了王戒群的罪,王戒群受了该受的处罚,而曹淑与刘曼却步步紧逼,要置王戒群于死地,纵然王戒群是自缢而死,难道曹淑与刘曼就全无责任了?
    贺挚拿到的证据无不证明,是她们用计叫王戒群走进了死路,最后才会自缢而死的。王凌岂能不为自己家的儿孙讨一个说法。
    “陛下。”曹盼端坐于上,面对下面一个又一个到来的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曹盼第一眼看的是刘曼,曹恒也是。
    刘曼,曹恒想到先前自己拒绝刘曼说过的话,刘曼啊刘曼,她这是让曹淑送死。
    “让山阳公还有长乐前来,是有一件案子牵扯到了长乐。”曹盼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意示胡本把贺挚刚刚呈上来的证据端到刘协与曹节的面前,“山阳公与姐姐瞧瞧,可识得那上面的腰牌,那是属于许都皇城,守卫山阳公的腰牌,上面的山字,许都皇城的侍卫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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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2章
    如此昭然若揭的事情,岂是说不认就能不认的?刘协道:“确实如此。不知陛下所指涉案, 是涉何案?”
    “王家八郎一案。”曹盼吐字, 曹节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刘曼的身上,刘曼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脸色阵阵发白, 双手捏紧了帕子。
    “陛下,此事都是淑儿一人所为, 与旁人无干。”这都还没问,结果曹淑已经直接地跪下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曹淑, 曹淑神情恍惚地吐字, “王戒群夺了我的清白,毁了我的一生, 纵受陛下惩处, 断了王戒群的仕途,亦难消我心头之恨。当日事发,我就想杀了王戒群,从一开始, 我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如今他死了,杀人偿命, 我也愿以一命抵一命。”
    话说到此, 曹淑突然拔出发簪, 一簪子往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让人想不到的是, 竟然是王凌迅速地伸手捉住了曹淑的手,这才没有血溅当场。
    曹淑一番动作,早已存了死志,没想到救她的人竟然会是王凌,王凌此时老泪纵横,救完了曹淑,王凌跪下了道:“陛下,此事说来说去都是八郎的不是,淑郡主既是敢做敢当,认下了这个错,臣心愿得了,八郎是自缢而死,此事,到此结束了。”
    一个个看着这突然的变故都有些惊了,王凌吐了一口气,“臣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八郎所为,说一千道一万皆是他的不是,我是八郎的祖父,总想着陛下能对八郎网开一面,陛下念臣之功,饶八郎性命,臣谢陛下。后来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再由人,臣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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