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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再次见到萧平必然是在太极殿上,萧平能让周不疑收为弟子,将来一定会参加科考出仕,曹恒曾想过再见时萧平会是什么样子,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端午至今才三个月,三个月,曹恒往幽州来了一趟,拿下了鲜卑,也看到了北地的隐患,跟着宋侣也长了见识,可是,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萧平出师,参加科考?
曹恒是相信周不疑的,但对萧平,想到他先前虽然作为棋子,但依然还是因利的接近曹盼,曹恒是不信萧平的。
“和所有人说一声,快马加鞭赶回洛阳。”心里有事,曹恒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洛阳。杨嚣能感觉到曹恒急切的心思,不敢多问,赶紧去吩咐。
洛阳此时,曹盼在得知萧平也下场后,与周不疑下棋时,曹盼顺口问了一句,“那么快出师了?”
虽然没有说名道姓,周不疑一听便知曹盼所指,“霁月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一点就透。曹盼落下一子,等着周不疑继续说话,“先时的人为了让他将来能够更加懂得讨好陛下,琴棋书画样样都教了,如今臣只是给他讲解了一些朝中诸事,还有天下形势,他自去研究,不解处臣为之解惑。三个月,够了。”
“有人可是等着看你我的笑话呢。”曹盼笑笑地说,周不疑道:“无妨。”
这信心满满的模样,曹盼笑意更深了,“鲜卑事毕,匈奴由丹阳执掌,北地看着安定了。”
周不疑接话问道:“陛下担心的是随着各部融入北地,大魏与各部之间的暗涌。”
“阿恒在鲜卑退兵后,去了并、雍、凉各州。”曹恒将曹恒在北地做的事与周不疑提起,周不疑道:“殿下必不负陛下所望。”
“此次科考,让曹恒做主考官,元直以为如何?”曹恒素来与周不疑没什么不能说的。
周不疑执棋的手一顿,“陛下是不是太急了?”
“政事堂的的折子你是清楚的,从上到下都在催阿恒成婚的事。朕不想急,连曹氏与夏侯氏都接二连三地让朕快些将阿恒的婚事定下。朕不急,太多人急了。所以朕得多让阿恒经事。”曹盼将自己这样安排的原因与周不疑道破,周不疑轻轻一叹,“殿下会比陛下更难。”
曹盼眼中流露出了悲意,“谁让她是大魏的公主。她选择要走这一条路就注定不易。”
女帝不是好当的,开国女帝有开国女帝的难,继任之女帝也一样。
“那殿下的婚事?”旁人关注曹恒的婚事,周不疑同样关注。曹盼道:“这是阿恒要自己解决的问题,不是朕要帮她解决。若是她连自己的婚事该如何处置都弄不明白,早晚有一天这江山必为他人所窃,如此,朕宁愿现在就给了旁人,也免得她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周不疑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曹盼是不会过问曹恒的婚事的,如今她压住不让人提已经是在给曹恒争取时间了,等曹盼认为时机到了,事情闹到明面上来,要去处理的是曹恒,而不是曹盼。
幽幽地看了曹盼一眼,曹盼一下子就察觉,“元直这是心疼了?”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周不疑轻声地回答,曹盼道:“如今我们都在,让她多经磨难,若是倒了还有我们扶她起来。若是我们将所有的荆棘都砍掉,让她一路畅行无阻,她永远也不知道荆棘究竟该如何砍除,将来,又怎么能走出她注定要走过的荆棘大路?”
如果能够选择,曹盼又怎么会愿意曹恒小小年纪就经历那么多的事情,亲上战场,见识人心的丑陋,面对一个又一个的人对她的质疑。
“生为大魏的公主,她的出生不是她能选择的,但她如今要走的路都是她选的。元直,我们再心疼她,也不能拦着不让她走自己想走的路,对不对?”
曹盼的声音很轻,无奈而又高兴。一如她和曹恒说的,生为她的女儿曹恒是幸也是不幸的。
幸之,曹恒享尽荣华富贵,高高在上,没有人能轻易让曹恒低头。
不幸,她想要担起这个天下,想要像曹盼一样,她得要付出比曹盼更多的努力,而最后都未必能比得上曹盼。
周不疑看向曹盼,许久没有挪开眼,却在这时燕舞急急地走了进来,“陛下,殿下出事了!”
这一句出事了让曹盼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件事就曹恒自己说起来也只想说一句倒霉呗。
一路急行赶回洛阳,没想到会在半路上碰到诸葛瞻,恰好遇到诸葛瞻正被人追杀。追杀的是一群蒙面人,长青的武艺不错,诸葛瞻也可以,然而寡不敌众,这不身上都挂了彩,哪怕再不喜欢诸葛瞻,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曹恒让人去救人,追杀诸葛瞻的人一看曹恒这样一行浩浩荡荡的人马,本能反应就要撤,这样把人救下了,事情也该是完了。结果,万万没想到黑衣人杀了一个回马枪,正好那会儿曹恒走到诸葛瞻的面前,黑衣人放箭射来,本来对准的是诸葛瞻,没想到诸葛瞻恰好伏身,箭就那么朝着曹恒射来,曹恒哪怕反应极快地躲闪,还是叫箭射入了肩头。
事发过于突然,想要追赶黑衣人的将士都没反应过来,曹恒的肩头已经血染一片。全都围着曹恒来,有人大喊着要追,曹恒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喝斥一声道:“别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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