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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顾烨并没有看他,更没看他摊开的画纸,他只是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试卷、笔袋和作业本,安安静静做起了周末作业。
楚漫走过来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调侃道:“别瞄了,快把你的画具拿出来。”
“噢噢噢噢噢。”白元皓扒拉出两支削得寒碜的铅笔和一块狗啃了似的橡皮捧到楚漫面前,当对方伸出细长如玉的指头接过时,他竟生出一种自惭形秽感——他的铅笔和橡皮太丑嘞。
“用我的铅笔和橡皮吧。”一只胳膊斜地里伸过来,莹白如玉的掌心躺着一支削得极好看好似艺术品的铅笔和一块粉嫩的兔头橡皮。
楚漫眼睛一亮,弯弯唇角欣然接过顾烨递过来的笔和橡皮。
白元皓难为情地掻搔头皮,莫名羞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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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皓的功底如他所说,毫无天赋,楚漫花了很长时间才给他解释清楚素描构图和明暗关系。
“唉,我现在就一个感觉。”白元皓戳戳自己的脑子,又摆摆自己的右手,“我的脑子告诉我:我懂了;我的手却说:不,你不懂。”
他苦恼地皱起一张俊美朝气的脸,泄气地往桌上一趴。
楚漫支着脑袋想了会儿,拍拍青年的背让他坐起来,说:“这样,我握着你的手画,你感受感受。”
楚漫的手骨节匀称修长,比同等身高正常男性的手略小些,握住白元皓的大手着实有些吃力。
“你看,像这样……”楚漫不得不贴在白元皓身后才能握住他的手在画纸上修改,他神情专注,丝毫没注意到身前人脸颊红透发着热。
白元皓咬咬唇,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是眼前交握在一起肤色对比明显的手和紧紧包裹住他的馥郁香气,令他愈发燥热。
“哥,我有道题不会,你现在方便教教我吗?”顾烨的声音突兀响起,绞断了这一丝在白元皓看来若有若无的暧昧。
楚漫连忙抛下他,屁颠颠跑到少年身边,弯下身子帮他看试卷上的题目。
白元皓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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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楚漫带着顾烨从白元皓的住所驱车回家,红绿灯时顺口念叨了两句:“你今天问的问题有点多哈,看来那一单元的疑难点不少,回去要吃透。”
顾烨唔了一声,没解释他为什么会问这么多问题,楚漫只当他有些沮丧,忙鼓励道:“不过综合卷做得很棒,我开始期待你的期末惊喜了。”
顾烨眸光微闪,只有这个人会对他说出“期待”、“惊喜”这样的字眼,就连梵叔也只会说“不要让我们失望”……
回到顾家时已经快七点了,楚漫刚推开别墅大门,一道身影便冲了上来紧紧抱住他。
顾尧沙哑粗砺的嗓音含着真切的惊喜和思念在他耳畔响起:“漫漫,我好想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楚漫懵在原地,两只胳膊也被牢牢嵌进对方的怀抱,导致他没办法推开顾尧。
那晚的一切仍让人回忆起来心头一颤,楚漫用力挣扎,却被顾尧按着脊柱,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慰着。
顾烨攥紧书包带子,刚想走上前把两人拨开却被楚漫的一个眼神止住,他让他先进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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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尧,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少顷,楚漫冷冷开口。
在原主面前的顾尧永远是自信张扬的,看似温柔多情实则冷漠自我,从未让自己如此刻这般狼狈过。
楚漫咀嚼着嘴巴里的苦,感受着原主留下来的微末爱意,叹息着开口:“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顾尧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楚漫这才注意到他消瘦了不少,人却是精神的,像是做出了什么困惑已久的重大决定。
“漫漫,你明天有空吗?”顾尧牵起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热。
他知道现在的楚漫听不进去他的道歉和忏悔,但没关系,他会用行动向他证明,自己是真心改过的。
楚漫摸不准他要搞什么,谨慎回道:“没空。”
顾尧露出受伤的表情,像在控诉你明明有空为什么要说没空。楚漫没心思跟他耗,直接问他要做什么。
楚漫听完他的话,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是徐知恩办的派对啊……”
顾尧不明所以,点头肯定后反问:“漫漫你认识他吗?”
“不,我不认识。”楚漫恢复得体的笑,“行啊,不过我没有合适的礼服。”
顾尧沉醉于他的笑容里,心道漫漫这是尝试着原谅他了吗?
于是他连忙道:“没事没事,我给你准备好礼服了,快来试试看需不需要修改。”
楚漫被他扶进衣帽间里,两套情侣礼服稳妥地套在人体模特上,做工精良,布料华美,款式清贵而不失内涵。
楚漫摸着西装礼服的衣袖,脑海里却在回转有关徐知恩的相关剧情。
徐知恩,徐氏掌权人,华国重要政员,与顾尧亦敌亦友,是南城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而楚漫会突然这么关注他却是因为原主,他想起来原主凄惨的结局和这人竟有一丝牵连。
【顾尧,当你一无所有时不妨看看身边还有什么,聪明的人善于利用一切东山再起。】
这是原书里徐知恩对顾尧说的最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而后原主就被……
楚漫眨眨眼,阻止自己深思下去,放柔声音道:“这件衣服很漂亮,不过它还需要一件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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