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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不合 第437节

      因想到这一茬,他才没有出面阻止。只是,灯阵里同时出现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到底是叫阴阳司有些紧张了起来。阻止护卫与暗卫的进入,闹不出人命不假,可动起手伤了拳脚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对此,张解只摊了摊手,淡淡道:“阴阳司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徐十小姐这等时候出来便是不妥。”
    即便是自小相识的朋友,徐十小姐今日出门的举止也是不妥的。
    对此,早就心中腹诽的乔苒自是苟同的:“元宵灯会年年有,灯阵也一样,也不知这些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竟引得徐十小姐这个时候跑出来。”
    “有吸引力的不是灯会也不是灯阵,”听罢她说的话,张解却摇了摇头,先前提及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时略显淡然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凝重,他道,“是承泽。”
    哈?谢承泽?
    女孩子意外不已,声音忍不住扬高了一些:“谢承泽这个时候约了徐十小姐出门看灯会?”
    便是消息再不灵通,再呆在家里养病,距离真真公主同徐十小姐在大街上放狠话,徐太傅下场参奏也好些天了。作为未婚夫的谢承泽怎会不知情?这等时候,不说未婚夫了,怕便是寻常的朋友都不会将徐十小姐约出来看灯会吧!
    “这你便错怪承泽了。”张解看着女孩子惊讶不已的神情,眼神黯了黯,伸手将女孩子被夜风吹的有些凌乱的额前碎发略到一旁,而后才道,“承泽没有约徐十小姐出门,是徐十小姐偷偷出门尾随的承泽。”
    女孩子这才“哦”了一声,道:“如此,倒真是我想错了。”
    张解垂下眼睑:“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承泽应当不会做出害徐十小姐的事的,当然……”他说着目光转到正凝神的女孩子白皙的脸上,顿了片刻之后才道,“也不会害你。”
    “我知道。”女孩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对谢承泽的警惕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卸下,“我也知道世人都有秘密,便是朋友之间也要留着秘密的。可谢承泽有时候委实出现的太巧了,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撇去他是你我相识的人不谈,如此总莫名其妙的出现,你会不觉得这个人可疑吗?”
    那是作为大理寺官员的本能与指责,当然至今为止,谢承泽虽然出现的巧合与可疑,却并没有犯过案。
    张解道:“你说的自有道理。”他若不是也觉得承泽行为举止有些古怪,又怎会费那么大的劲置办怡然居?
    “他自你之前一刻的时辰走了出来,”一直守在出口处,张解自是亲眼见过谢承泽的,“他同我打了个招呼,挑了盏灯便独自走了。至于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进阵,则是在你之后。我亲眼看着她二人互相亮了暗卫与护卫之后进的阵。”
    所以今日闯灯阵的顺序应当是谢承泽、她、徐十小姐同真真公主,此时谢承泽与她已经出来并顺利拿灯了,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还在阵中。
    乔苒哦了一声,这顺序没什么问题,不管是谢承泽还是她闯阵速度都不慢,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并没有他二人那么快。
    低头看了眼宫灯中已经烧至一半的蜡烛,乔苒没有道:“我们去找裴卿卿吧!”
    虽说这宫灯中的蜡烛还能换,可元宵节玩宫灯与旁的时候看灯自是不同的,过节的气氛也是十分重要的。
    张解将她拉到身边,虽然知晓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两人身边有暗卫和护卫在看着,不会有什么事,却还是叮嘱了一番看管灯阵的几个阴阳司小天师叫他们留意一番,这才带着乔苒离开了灯阵。
    此时比起来时路上的人头攒动,因着已至戌时,虽说灯节还未结束,可路上行人显然已少了不少了。
    毫不意外的在灯市的“糖画灯笼”摊前找到了手里正举了几个糖画的裴卿卿,看到乔苒手里的兔子糖葫芦灯笼,裴卿卿高兴不已,忙伸手接了过去,高兴的道谢,而后还不忘对身后一边嫌弃翻着白眼一边手里提着各式吃食的红豆道:“先前谢承泽送我的圆鼓灯笼你帮我拿着,乔小姐送我的我亲自提。”
    虽说圆鼓灯笼圆圆的勉强像个糖饼一样好看,可比起想象中的糖饼,还是乔小姐送的这个货真价实的糖葫芦灯笼更好看呢!
    看着小丫头满意的样子,乔苒忍不住笑了几声,却不忘问她:“你们见到谢承泽了?他还送你灯笼了?”
    裴卿卿一边舔糖画一边道:“是啊!听说也是灯阵里赢来的,我就说他那么大的人喜欢拨浪鼓吧,连挑灯笼都喜欢挑像这个的。不过送完灯笼之后他似是有急事,又匆匆往城外的方向去了,说是要去见朋友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朋友元宵节也不出来玩,那真是怪没意思的。”
    第662章 破阵
    谢承泽当然不止张解一个朋友,出城去见朋友自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乔苒揉了揉裴卿卿头上的小团子,帮她拿好画完的糖画离开了。
    此时夜已过半,年节的氛围也随着路上行人的离去而渐渐消散。
    过了元宵节,年节便正式过了,众人又要恢复成以往为升斗米来回奔波的日常中了。
    不过,对于还是孩子的裴卿卿来说影响倒是不大,左右她喜欢的糖果子与点心素日里也买的到就是了。
    兴致勃勃的逛了一圈,待到元宵灯市上的百姓开始收拾摊位时,今日元宵灯市也彻底将要告别结束了。
    乔苒拉着收获颇丰依依不舍还未玩尽兴的裴卿卿,道:“回去吧,你若还想玩套圈、看杂耍什么的,尽可以改日去骡马市再玩。”
    裴卿卿抿了抿唇,虽说心里有些不愿意,却也知晓不能乱来,想到自己到底还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裴卿卿点了点头。一行人正要离开时,几个阴阳司的小天师却自远处匆匆向这里奔来,还未近至跟前便已出声高喊:“张天师留步!”
    正打算将乔苒他们送回去的张解停住了脚步,看着几个自远极近奔来的小天师行至他跟前,明明是隆冬天,额前却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满脸俱是压抑不住的急色。
    大抵是出什么事了!对上乔苒望来的目光,张解叹了口气,叮嘱裴卿卿和身后提着东西做“苦力”的唐中元道:“几个女孩子便交给你们了。”
    不等旁人开口,裴卿卿便小脸一板,出声拍了拍胸脯,道:行,你去吧!”
    乔小姐的安危不消张解说,她也会保护好的。至于旁的红豆、方秀婷什么的,谁会对她们下手啊!裴卿卿撇了撇嘴,瞄了眼一旁同样提着东西做“苦力”的乔书:至于这个“女孩子”,到底不是真正的女孩子,也没什么人会对他下手。
    心里衡量了一番之后,裴卿卿便主动伸手挎住乔苒的手,道:“乔小姐,我们走吧!”
    阴阳司那几个小天师这一瞧便又是遇到难事解决不了来找张解帮忙了,对于这等情形,她都早已经习惯了。
    若是什么事他们都能解决,那还要张解做什么?
    听裴卿卿应了下来,张解复又看向女孩子,眼里有些歉意,顿了片刻之后才对她道:“那我去了。”
    乔苒朝他笑了笑,点头道:“嗯,万事小心!”
    张解应声而去。
    目送着他同几个阴阳司小天师离去的背影,一直不曾多说什么话的方秀婷忽然出声道:“你二人方才这一番告别真同话本子里的夫妇出门告别一个样,”顿了顿,不等众人理会她,她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下去,“话本子里原来也不全是骗人的啊!”
    虽说吧!方才那情形话本子看的多了都觉得老套了,不过老实说,亲眼看着还当真是有些触动的。所以,这就是扫把星不要黎三公子要这个张天师的原因?
    姑爷果然是姑爷,同黎三公子是不一样的。方秀婷叹了口气,深深觉得黎三公子这一回怕是当真要输了。
    罢了,她一个外人操心扫把星的事情做什么?左右什么张天师、黎三公子都同她没关系。方秀婷缩了缩脖子,这大冷天的,灯会看过还是早些回家的好,没什么事的就不要在外头瞎晃了。
    ……
    ……
    “好了好了,早些回去,没什么事就不要在外头晃了!”距离此地不远处的街头,一行巡逻的护卫正驱散着此时三三两两还聚在街头没有离去的百姓。
    百姓应声加快了脚步:元宵灯会已经结束了,除了这大街正中的灯阵一时无法拆除之外,大大小小的灯摊也早收拾干净了。
    待到路上行人散光了了,那几个驱人的护卫才向着往这边奔来的几人走了过去,施礼之后起身道:“张天师,人都散去了。”
    张解脸色此时早已不复先前对着乔苒一行人的平静,转而是一脸的凝重,显然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听几个阴阳司小天师说完整个过程了。
    “先去看看再说。”张解对几个驱人的护卫说道。
    护卫应声转身领路。
    原本流光溢彩的灯阵因着灯火熄灭失了先前的华光,莹莹月光之下,没了灯火,这座巨大的冰灯阵散发着幽冷的寒光,让人无端打了个寒噤。
    原来这样美丽的灯阵没了辉煌的灯火居然还挺渗人的。
    “真跟冰棺似的。”身后跟着的小天师随口嘀咕了一声。
    张解脚步慢了慢,看了眼身旁的冰灯阵,他眼神一暗,而后又转向前方灯阵的入口之处。一个时辰前打过招呼的几个立于屋顶之上便是现身也鲜少有人注意的到的暗卫此时正不顾自己暗卫的身份齐刷刷的站在灯阵入口处,常年喜怒不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罕见的焦灼之色。暗卫的身旁是十几个真真公主府的护卫,此时也正一脸焦灼的站在灯阵入口处来回走动,甚至还朝灯阵入口处几个护卫晃了晃拳头。
    只可惜,这些护卫并不是寻常的护卫。今日元宵灯会,为防有人在长安城中闹事,阴阳司调来在冰灯阵附近巡逻的护卫是大内的禁军护卫。日常出现在皇城左右的禁军护卫自然比一般的护卫多了几分底气,面对公主府护卫的晃拳威胁,当即一拳头直接招呼了上去。
    对面的靠山不过是个公主,他们的靠山可是天子,有什么可怕的?
    日常耀武扬威惯了的公主府护卫被这二话不说的“重拳”直接打懵了,待到回过神来想要挥着拳头报复回去,对上的却是满面寒霜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状的徐家暗卫,以及人未至声先至的阴阳司众人。
    “住手!”一位阴阳司小天师连忙出声唤住了正要重拳回击的公主府护卫,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动手?”
    来的真是巧!想要回击却被对方制止的公主府护卫脸色有些难看:当时禁军护卫动手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阴阳司还有徐家的暗卫出声?待到他们被打了,倒是喝止的及时,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毕竟,自家这位公主主子和眼前几位可都是有私仇的。和徐家就不消说了,前不久还惹得徐太傅亲自下场,和阴阳司的仇便是这一行天师里最前头带人过来的张天师了。
    对此,公主府的护卫首领皱了皱眉,有些无奈:自己的主子到处树敌,他们做手下的难道还能指导公主做事不成?徐家便不说了,阴阳司这个张天师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大男人这般矜持作甚?他们公主长的又是貌美,这种事他又不吃亏,非得上纲上线的,真叫人头疼。
    当然,这种话只能腹诽以及在公主府发两声牢骚了,近些时日,公主在长安城的声名越发狼藉了,这种话说出去,出了公主府,怕是要被人套麻袋打闷棍的。
    周围尽是有过节的“敌手”,公主府的护卫虽然习惯了一言不合出拳相向,却并不蠢。以一敌三,他们自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是以,只寒着脸收了拳头,等着此时过来的阴阳司发话。
    张解看着围在灯阵入口处的一众护卫,问道:“怎么样了?”
    守在入口处的禁军护卫当即便道:“因着徐十小姐与真真公主他们进入近一个时辰了,我等唯恐进去的时辰太长出什么问题,便告知了几位小天师,几位小天师当即决定进阵寻人,只是进阵之后才发现这灯阵出了问题。”
    至于灯阵出了什么问题,其中一个阴阳司小天师当即接口道:“我等进去之后发现灯阵被人动了手脚,不管进去如何变换路线,不多时还是会回到折回出口处的路,尝试数次无果之后,我等意识到无法修补出问题的灯阵,便立时关闭了灯阵,开始寻人,”说到这里,那个阴阳司小天师指了指一旁的几个少年,“找到了这几个国子监学生之后,剩余的两拨人便怎么也找不出来了。”
    特意提及了剩余的两拨人,再看围在灯阵入口处的公主府护卫与徐家暗卫,这剩余的两拨人是哪两拨人显而易见了。
    张解点了点头,对那几个少年道:“明日国子监开学,尔等留个姓名便走吧!”
    事已至此,显然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过此时还不宜大肆宣扬,且先将外人请离再说吧。
    那几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对事情有所怀疑,不过明日确实是国子监开学的时候了,今晚也不宜掺和进别的事情,是以,几人没有坚持,留了姓名便离开了。
    待到那几个少年离开之后,张解才问守在入口处的禁军护卫,道:“里头可是无人了?”
    禁军护卫点了点头,道:“围在灯阵入口处看的人多,进去的人少,此时其中已经没有旁人了。”
    张解点了点头,看了片刻灯阵,道了声“可惜了”,而后便带着人绕至距离出口不远处的一处冰墙前停了下来,转头对身后几个阴阳司小天师道,“此事非比寻常,必然是有人动了手脚想要对此时仍然留在灯阵中的人动手。如此的话,这冰灯阵之中必然会留下不少线索,可什么证据都是比不过还困在阵中的人的,所以,也只好先毁了这座冰灯阵再追查下去了……”
    此时距离徐十小姐和真真公主入阵虽说已超过一个时辰了,估摸着不管哪个都多少受了冻伤了,可远还不到丢了性命的地步,自然是救人要紧。
    张解说罢,指着冰墙处一处凹槽对身后几个阴阳司小天师道:“奇门遁甲的阵法除了有精妙的生死门破阵之法之外其实还有别的破法,因着这些阵法是通过搭建的物件支撑起来的阵法,那么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讲,也可以将之看作机关物件的一种。这座冰灯阵自然也不免俗,这些冰墙都是冰砖搭建起来的,只要抽出其中一处重要的连接点,那么整个冰灯阵自然也就撑不起来,能够用蛮力摧毁了。”
    裴卿卿那一脚蛮力破阵除却她本身力气够大之外,她下脚的墙也正是各处连接处的支撑点。所以一脚便毁了整个灯阵。
    而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同裴卿卿一样的事情。张解深吸一口气,伸手对着那一处凹槽伸出了手。
    一声清脆的重击声之后,伴随着一阵连续不断的的冰面破裂声,冰墙一处倒塌,没了这一处的支撑,牵一发而动全身,冰墙相继倒下,坍塌的冰墙引得脚下地面一阵剧烈的震颤,连续不断的坍塌之下,冰碴漫天飞舞。
    早等着这一刻的徐家暗卫与公主府护卫很快便从一片坍塌中找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影,随即奔了过去。
    “公主!”“小姐!”“快请大夫”的呼声不绝于耳。
    全场一片混乱,张解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
    ……
    “年节结束了啊!”玩了半个月的年假,元宵过后该回国子监上课的上课,该去衙门报到的报到,生活又恢复成了年前的模样。
    今日一大早叫了马车,叮嘱了一番乔书,将乔书送上去往国子监的马车之后,乔苒和唐中元也要去大理寺衙门当值了。
    裴卿卿抓住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到乔苒脚边的小白的后颈,将它扔回红豆怀里。
    到底是跟着去了一趟大理寺衙门,心玩野了,她跟着乔小姐是为了保护乔小姐来着,可不是为了玩,这小白却不是,显然是上次去大理寺跟小花打架打野了心。
    这可不行!他们是出门做正事的,可不能由着这只知晓玩的小白胡来。裴卿卿指着小白的鼻子嘀咕教训了一通,便踏上了去往大理寺衙门的路。
    有了裴卿卿,这一路也远比往日热闹了不少,在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来到了大理寺衙门,对着半个月年假未见的同僚们打了一番招呼之后,有人便朝乔苒挤了挤眼,道:“甄大人一大早便来了,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此刻就在屋中,还叫我们同你说一声,让你一来便去屋中找他。”
    到底同僚一场,还是要提醒提醒乔大人小心些的,上峰心情不好,“无辜可怜”的下属便极有可能被无端责骂,这一点,不管哪个衙门都是一样的。
    谢过同僚的好心提醒,乔苒带着裴卿卿扣响了甄仕远办公屋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