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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合理的推测。
为了温祝余,这世上还没有牧长风不敢做的事情,倘若这件事风险太大,他便会瞒住他们独行。
就像是当年闯昆仑斩神兽陆吾开明,夺不死树实——那时他的修为尚不过大乘中阶,此举无异于逆天。Sharon至今不敢去回忆他究竟是如何去,如何返,只是记得他归来时表面如常,实际修为几乎掉出大乘,背上多了两道极深的爪痕,皮肉全部绽开,底下隐隐能见白骨,便和这世上所有带有灵兽诅咒的伤口一样,极难痊愈,直到温祝余死后数年,那伤处才逐渐长合,变成了两道狰狞可怕的疤痕。
他不愿这样狼狈地去见温祝余,取出那几颗不死树实却眼中有光,六界修士梦寐以求的不死树实,将其炼成丹药,传说只要嗅到一口烟气,便可提升修为,只需一颗,便能起死人、肉白骨,当时包括她在内,都以为温祝余能救,可上天却将他狠狠捉弄了。
在那之后九百年里,上天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捉弄,而他却从未死心丧气。
所以这次,他要做的究竟会是什么?
她的忧虑与怀疑是直到牧长风变成了牧野,牧野又一年年安然无事地长大,才慢慢淡忘了的,而就在牧野问及她之时,却又在电光石火间回到了她的脑海里。
她说:“你当时就知道我们想要封住你的记忆,或者说,你需要我们封住你的记忆。”
牧野点点头,说:“是。但原因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Sharon叹息道:“你不愿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把你关起来灌辣椒水吗?”
牧野低声说:“对不起。”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不能说,只是因为曾经向一个人承诺过。”
Sharon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哥,二十几年了,阿斐还是没有消息。”
“她初入天裂,会很难控制自己到达的时间和地点,有可能落在了我们所处的时间之前,也有可能是之后,但误差理应在十年之内。也就是说,她的年龄,应该处在十二三岁到三十二三岁之间。这个年龄,只要她有手机,就一定可以看到你,然后找到我们,不应该没有一点儿消息。”
“我也想过她可能落在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可这些年咱们的基金会做女童助学,边边角角的地方都去过了,给孩子们的短片年年都是你在录,来信我一封一封地自己拆,你说……会不会是凡人肉身,真的,真的没办法——”
“也许我们当初应该听你的,不该让她同来。”
她说到此处声音也不禁轻颤,这么多年了,她总是不敢去深想这种可能,也不敢跟老胡老叶说起自己的担心,直到牧野恢复了记忆,才终于敢提一提。
牧野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肯定,让人顿觉安心踏实的语气说:“不会。”
“斐姝已经到达此世,只是时间的误差可能不止十年,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我可以跟你保证。今天你是寿星,不该花太多时间想烦恼的事。”
Sharon察觉到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宽慰她,而是像一个先知,已经看到了一个明确的未来,他只不过是在将这个未来描述给她听。
Sharon对此有些不解,还待再问,一串烟花已经“嗖嗖”地窜上了天,接着一个个绽开。
院中火树银花,廊下灯烛辉煌。
胡涂涂带头,一行人手里还拿着仙女棒走了出来,又开始唱那首魔性又上头的生日祝福歌。
Sharon:“……”啊啊啊有完没完了!
温涯笑眯眯地递了一根仙女棒给她,又递了一根给牧野,牧野微微一笑,愉快地再次加入合唱团。
打不赢就加入,Sharon豁出去了,挥舞着仙女棒,跟着众人一起咬牙切齿地唱:“跟所有的烦恼说bye!bye!跟所有的快乐说hi~hi~”
来呀!互相伤害啊!看看谁先尬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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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琛接到曲文杰电话时正在做手部护理,女护理师帮他涂抹上磨砂膏,他瞄了一眼手机,笑着对女护理师说:“好像有点口渴,可以麻烦帮我倒杯喝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且苏,女护理师有点脸红,问:“请问您是想喝红茶还是果汁呢?”
娄琛说:“白水就好,谢谢。”
女护理师走后,他在一旁的毛巾上擦掉了指端的磨砂膏,接通了电话。
曲文杰在电话那头听上去有些急躁恼火,“你上微博看了吗?你的傻B粉丝,弄了个小号,想冒充温涯的粉丝,被人拆穿群嘲了,这下可倒好,直接把我下一步给堵死了。”
如温涯所料,这一出“立牌被喷油漆”的戏码确实是曲文杰弄出来博关注的,原计划拉来祭天供吃瓜网友辱骂的倒霉蛋也确实正是温涯,原因无他,因为他有热度,但粉丝基础并不牢靠,事件不会发展为两方粉丝的撕扯掰头,而将会是他们站在道德高地的单方面碾压。
他提早准备好了出来背锅的“温涯的粉丝”的账号,她将公开道歉,然后娄琛选择宽宏大量地接受原谅,为了给“心智尚不成熟的未成年粉丝”一次机会,选择不公开她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一切无懈可击。
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边才刚刚开了个头,就有人已经用最低级的方式走完了他计划里的一整套操作,连大致的流程都相差不多,低级得目的一目了然,就算他设计的剧本要周详严谨得多,也很难再重复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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