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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涯给他逗笑了一瞬,给夏夏发消息拜托她拿纸杯给他倒一点儿矿泉水送过去,随即见他抬起头去看祝愉,便又生出一种奇异的不安。
不过,牧野只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他只是公事公办地给台上的人打了个分,B。
评委席上的导师全体都给了祝愉“A”,祝愉见到他手里的那个“B”,也怔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失落。
音乐导师是业内一位有名的女歌手,见牧野没有给A也十分意外,“欸,我忽然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给他B?”
牧野给选手打分一直算得上是宽松,这次明明所有人都给了A,却只有他像唱反调一样给了B,这就有点令人难以捉摸了。
牧野转头看了看音乐导师,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清楚这回事,他转向舞台,面对着祝愉说:“今天的这支舞是你编的。”
这个问题是刚刚舞蹈导师已经问过了的,祝愉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再问,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是。”
牧野问:“你作为团队当中的队长,为什么不去迁就你的成员的程度,一定要选择这么难的舞?”
祝愉愣住了,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磕磕巴巴地回答说:“我……我以为我可以教会他们——”
弹幕中的观众有一部分对于牧野的逼问并不十分理解:
【emmm恕我直言,队友全是废物这也能怪仙子水平太高了吗?】
【偶买噶这就有点杠了吧,凭什么要水平高的去配合水平低的啊】
【因为节目就叫《这就是男团》,不是《这就是ACE》啊……】
牧野说:“但你没有,他们今天全部都成了你的陪衬。”
“本来可以不用这样,刚刚邓……小邓,说你们这支舞一共练习了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也就是说,在你发现你的队友能力不足时,还完全来得及叫停,调整编舞,为什么不这么做?”
他的语气很淡,身上的气场却很强,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祝愉明显也被他吓住了,踌躇说:“我……因为,我不觉得我的队友们是能力不足,我相信他们都可以……”
一起上台的成员伸手接了麦,倨傲地一梗脖子,维护他说:“牧老师,我不认同你说的话。”
他又讲了很多祝愉帮助他们排舞,抠动作,团队里的成员感情深厚如何如何,其余两人都跟着点头,只有站在最外侧的另一个外形条件稍微优越一些的男生低下头,不以为然地舔了舔牙齿。
说唱导师本身就是男团出身的前辈,听到了这里,好像也发现了刚刚让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打断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不是想要质疑你们的兄弟情,但是我在这件事上赞同你们小牧老师。我们今天选拔成员成团出道,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团队合作,要时刻谨记你身在一个team,你不是只需要做好自己,你还要去考虑你的队员——”
“今天如果是你们整组,只有一个甚至是两个成员,没有能力很好地完成这支舞,那我可能不会认为你们这个安排有问题,但是今天,你们让我看到,除了你们的队长,其他几位都很勉强,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祝愉,你明知会是这种结果,还坚持选择这支舞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凸显自己的能力呢?”
这话说得很重,少年人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晶亮的泪膜,摇了摇头,举起了麦,却没有继续解释,明明说他的是说唱导师,目光却还流连在牧野那里,苦笑了一下,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是真的很希望我的队员都可以有一个好的舞台表现。”
他又朝着其他几名队员也鞠了一躬,几名成员都围了过来安慰他说没事,只有刚刚舔牙齿的那个过来得拖拖拉拉,有一点儿很难察觉的不情愿。
舞蹈导师跟音乐导师交头接耳一阵,开始打圆场,此刻的弹幕画风也跟刚才有了些转变:
【这茶香四溢的,心机好深】
【可能是我本质慕强吧,我居然觉得这种小心机挺正常的】
【旁边队友的反应有点耐人寻味了】
【整天这个茶那个茶的是小学生吗?希望你工作时也有四个猪队友整天拖你的后腿】
【呃……就想说前面的也有同公司但是每个人都自己solo的啊,他NB他完全可以自己展示,拉四个队友给自己当绿叶,要不是被野哥戳穿恐怕心里美着呢吧】
温涯:“……”人不可貌相,他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展开。
祝愉最后的舞台评级是B,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也给他吸引来了不少流量。网友们都在争论在一个团队里究竟应不应该表现突出,却往往没有意识到到男团和通常的“工作小组”、“课题小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这些争议却没有太波及到牧野——他说话直接,认为选手的做法不妥,也没有刻意压他的分数,只是没有给A,这本身无可指摘。
当天的舞台评级进行到凌晨三点。
工作结束后,牧野第一时间就发了消息过来。
温涯回复:“睡啦。”
牧野把通话拨了过来,一接通就在那头笑,问:“睡了刚刚是小狗回了我的消息吗?”
温涯抱着瓜瓜,困得迷迷糊糊地陪他说些幼稚且没有营养的傻话,“小狗没有回你消息,但现在是小狗在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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