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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蓉蓉本来还一脸抗拒地挺直了身体,直到避无可避被推到了花花绿绿透着土气的床前,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被吸引了注意:“这是……你这儿怎么这么多符纸?”
“符纸?就是这东西吗?”顾舟山从床上拿起了一张黄色的碎纸,给她看了看上面已经模糊的暗红色笔迹,以及在常年风吹雨淋下已经和符纸融到一起的泥土和植物的根茎。
“这些都是我在河边捡的,在落叶下面藏了好多,找了好久。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这个……”苗蓉蓉捡起一张符纸随便稍微扫了几眼,又翻找了一会儿,把床铺上的符纸全给弄乱了。
顾舟山赶紧拦住她:“我整理了好半天,不要乱翻!”
苗蓉蓉没有理会他,反而继续用手刨了一下,找出了一张还算完整的符纸,给顾舟山解释起来:“这种类型的符纸,其实就是驱邪用的。如果是厉害的符纸的话,小小的一张就可以保整个村子平静好几年。就算是普通的符纸,一张纸管不了什么,像这种准备个一大把,也是有用的。”
“驱邪?”顾舟山又学了一个新词汇。
“这种符咒的驱邪作用,也就只能管管生物死了以后,会跑出来作恶的东西。”
顾舟山一脸好厉害的表情。
苗蓉蓉看见顾舟山兴奋的样子,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打击他:“但是这些都是已经是没用的废纸了。碎成这样了,没效果了。”
顾舟山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但又不甘心地又确认了一遍:“都没用了?”
他之前可是花费了好长的时间,在枯叶堆里找了好久,才找出了这么多细碎的符纸来。
这么多符纸,一张有用的都没有了?
苗蓉蓉便跟他详细地解释了起来:“这个符纸呢,必须要完整的,墨迹清晰的才可以用,就算是这样,他保存的时间也不会太久。除非哪个大能用极好的材料再亲手制作的符咒能用很长的时间,至于其他的,能用个几年都算是老天保佑。”
“至于这个……”苗蓉蓉撇了撇嘴,“不说材料用的只是一般,再看这个朱砂,风吹日晒下都不成样子。而且你看,这里头还有缺个角的,只剩一半的……”
她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碎屑都丢到一边。
直到解释清楚了,专注的精神松懈下来了,苗蓉蓉才注意到这满床狼藉:“哎,你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放在床上,你晚上怎么睡?”
顾舟山失落地站立着,没有理会苗蓉蓉说的话。
他委委屈屈地把床铺上的碎纸条都拢到了一起,抱在了怀里,想起了最开始桓峰一脸看垃圾的表情。
唉,他之前还不信,结果苗蓉蓉也说这些都是垃圾,没有用了。
所以……只能扔掉了吗?
在旁边观看了半天的桓峰突然站起身来,让差点忘记房间里还有个人存在的苗蓉蓉吓了一跳,缩到了墙边上,以为这位大佬终于忍不住要把她丢出房间了。
只见桓峰走到了墙角,拿起地上的垃圾桶,放到了顾舟山的面前。
然后从泫然欲泣的顾舟山手里接过了满是灰尘的黄色符纸,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以后,有更好的。”桓峰牵着顾舟山的手,走近了洗手间,用洗手液好好地搓了搓顾舟山沾满了灰尘的小手。
苗蓉蓉呆立在原地,听着一墙之隔的水声,只觉得自己不该在屋里,应该在床底。
她默默地把床铺上散落的没处理干净的碎纸屑都丢进了垃圾桶里,再默默地把垃圾桶放到了墙角,然后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房间,并贴心地关好了房门。
但没过一会儿,她又回头敲响了房门。
顾舟山刚刚洗干净了手,还没有擦干就蹬蹬蹬跑了出来,开了门。
苗蓉蓉在门外,面无表情地说道:“楼下叫吃饭了,让你们快点下去。”
“哦!好!”
一楼大厅难得地坐满了所有人,包括六个外来者、两个原住民和一个老板娘。
顾舟山刚一坐下,就看到李姨一边端着菜,一边小声抱怨:“这墙壁怎么回事啊,质量太差了。咱们村潮,以前本来就容易脱落,我这隔三差五的还得请人来涂墙。按理来说,应该也能管个几年,怎么才涂没多久,又……”
李姨突然注意到自己说话声音不够小,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赶紧补了几句:“哎,你们放心,我这房子质量绝对过硬,每年都要请师傅来看的!就是这个环境影响,湿气重,我们家之前的墙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顾舟山没再仔细听李姨说的什么话,偷偷侧过头看了看桓峰,眼睛弯弯,笑得狡黠。
这个墙,是桓峰做出的坏事啦!
桓峰回望了他一眼。
好啦,都是因为他,桓峰才会出手教训陶泷一顿,结果把墙壁给破坏了。
顾舟山回过头,心里有些自得,又有一点合伙做了坏事的心虚和爽快感。
坐在另外一旁的陶泷则脸都黑了。
他抿了抿嘴,顾虑地看了看桓峰,没有说话,像是终于老实下来。
那边李姨已经和范昊周由两人聊了起来,谈了谈他们今天去过的地方。
“你们去了河边?”
李姨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扶着一旁的板凳坐了下来。
顾舟山一听到河边两字,赶紧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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