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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赵与芮坐着御辇,直上东华门城头。
随即在他身后,一群文武大臣也灰溜溜的上了东华门,自发的站在他天子身后,看起来他们还是不肯死心。
当赵与芮来到城门上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顺着东华门向前的御街上,宽敞的大道尽头远远的正是一片人声鼎沸,如潮如海!
差不多满城的临安百姓全都聚集在街面上,等着那支通州大军从他们面前经过。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又让赵与芮想起了当年,沈墨从利州路凯旋而归时那次阅兵。
就是那一次,沈墨委婉的提醒他,他的兄长赵与莒不可以信任。可是自己却置若罔闻,对沈墨的话不以为然。
在那之后,他这个天子的一生,就在身不由己之中渐渐沉沦了下去。
可是如今沈墨又回来了,他依然还是他,他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他所向披靡,未尝一败!
而自己呢,却在内外交困之中忧虑沮丧,在束手无策之际愤怒疯狂!这世上终究是福祸无尤,唯人自招。这什么也不怪,只能怪自己!
这一刻,赵与芮心潮澎湃的看着远方,只等着让他如释重负的那一刻来临。
……
沈墨的先头部队过去之后,他也开始率领着麾下的众将策马前行,顺着涌金门向临安城内进发。
此刻在街巷中的临安百姓,全都在那些铁流般的军士中寻找着沈墨的身影。他们这位沈郎君毕竟是临安人,城里认识他的人也真不少。
可是大家看来看去,只见到盔甲鲜明、仪态威严的通州军一队一队地过个没完,里边却根本没有那位通州沈郎的身影。
此时的张天如就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挤在人群里,他的身边还有几位年轻的编辑围绕着他。
他们一手攥着半截铅笔,一手端着个小本子,准备将随时见到的事件记录下来。而这时的张天如却和他身边的百姓一样,朝着远处的涌金门翘首以盼。
大家都等着看那位通州沈郎到来,自从上次一别,如今又是数年已过,这位统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像那个屡破奇案的临安小捕快一样处变不惊,是不是还像当年丰乐楼前那般意气飞扬?
他是不是还像当年大败西夏铁鹞子,得胜而回时那般智珠在握。他有没有苍老疲惫,被这滚滚的红尘浊世磨掉了他的风采与棱角?
此刻不止是张天如,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这位通州沈郎的出现。
……
此刻一位老者在他儿子的扶持下,虽然被人群挤得来回直晃,可是脸上却丝毫不见急躁之色。
他儿子见到老父亲被挤成这样,不由得在一边心疼地说道:“要我说,您就回家等着得了!”
“到时候我站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的,把所有的东西都记在心里。回家后一桩桩的讲给您听,该有多好?您看这里人山人海的连个缝儿都没有,这要是万一挤坏了您可怎么办呐?”
第2971章:怒向刀丛何所怨、我心痴恋、塞北江南
而那位老者却是对他儿子的话置若罔闻,只见一边理着自己飘散在胸前的白胡子,一边感慨地说道:
“从利州路那时起,我就跟统帅一同作战。一直到我告老还乡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没见先生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今天我这把老骨头就是挤散了,也要看看先生现在是什么样儿!”
一听到“先生”这个称呼,张天如随即就是心中一动。
他随即把自己身边几个年轻编辑招呼过来,让他们左右前后围绕在这一老一小的旁边,替他们挤开人群。
这一下,这位老者和扶持他的年轻人顿时感到周围的压力一轻。随后他们一扭脸,就看到张天如正向他们微笑示意。这位老者也亲切地向着张天如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虽然没互通姓名,但是双方显然都知道,自己都是沈郎君这边的人。
老者认出了张天如,是因为他的身上带着记者证,就挂在张天如儒衫的交领的左衽上。上面“临安日报”四个字红光闪闪,分外的显眼。
这临安日报一向是秉公执言,即便是在最危难的时刻也是顶住了压力,一直在为统帅说话。所以老者当然对这位带着记者证的中年人表示了善意。
而张天如之所以知道这个老者的身份,则是因为他对沈墨的称呼。
在统帅一系的势力里,基本上只有在通州军同铁鹞子一战前,待在沈墨身边的人,才会按照老习惯称统帅为“先生”。这就说明这个老者跟随着沈墨征战,最起码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张天如虽然没有发问,却是对这个老者心中大为尊敬。在这个时候,他让自己身边的年轻人上去帮这对父子一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这时候,他们就见前方彩绸飞舞,罗衣飘扬。竟然是一群美貌的佳人,在通州军部队的间隙中插入了进城的大军队伍,在街心歌舞起来。
……
此时的沈墨也是面带惊诧之色,他也没料到自己会碰到这样的情形。
这个时的他才刚刚起步,还没能走进涌金门。他的位置正好在丰乐楼的门外,也就是当初他搭起台子,唱起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地方。
此时沈墨就见丰乐楼里有百余名穿着鲜艳衣裙的姑娘,居然穿花蝴蝶一般飞快的奔到了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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