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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75节

      嘉禾听了沈云亭的话,一时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喉咙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道:“可我只是在对你无理取……”
    沈云亭盯着她的圆眼睛认真道:“我家的姑娘,我得纵着。”
    嘉禾微微张了张嘴,睁圆了眼睛回望沈云亭。好半晌,眼睛有了一点湿意,撇过脸躲开沈云亭的视线。
    她大概有些难过,难过前世万分期盼从沈云亭嘴里说出的话,在她想要狠狠报复沈云亭的时候才听见。
    街灯如昼,阵阵夜风中,沈云亭脱下身上的素色银纹大氅,披在嘉禾身上,对她道:“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嘉禾低头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小声“哦”了句。
    灯会上的灯已经暗了一半,嘉禾来迟了,街上的灯会临近结束,似乎也没什么可逛的了。只还来得及到附近的河边放河灯许愿。
    中秋灯会与上元灯会不同,中秋灯会许愿多用河灯,上元灯会则因为元月天寒湖面结冰而改放天灯许愿。
    传闻东街附近的如梦河绵延无尽通向天河,中秋那几日所放的河灯能被月神看见,月神会帮着许愿之人如愿。
    沈云亭同嘉禾到了如梦河边,夜光星河之下,河水泛着斑斑光点,河水拍打着河岸青石,发出潺潺水声。
    附近成对的游人手捧莲花河灯说笑着,嬉闹吵嚷声不断。
    嘉禾同沈云亭一人捧着一只莲花河灯,站在如梦河河岸边上。
    沈云亭侧头看向嘉禾,问她:“你打算写什么心愿?”
    他问这话是想着,若是她许的事他能做到的心愿,也不必等月神帮着实现,他便先替她都做好。
    嘉禾神神秘秘地朝他一笑,遮住手上的纸条,道:“这不能告诉你,心愿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不灵了,你不许看。”
    沈云亭唇角微扬了扬:“好,我不看。”
    嘉禾道:“那你转过身去。”
    “好。”沈云亭依言转过身。
    在沈云亭转身的那一瞬,嘉禾原本挂着笑的脸垮了下来,在月色之下显得阴沉惨白。
    她前世最大的心愿是望沈云亭日日欢喜岁岁平安。
    捧着真心到他跟前,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将她的真心践踏。他不想要的时候边肆意践踏她,想要的时候又无底线追捧着她。
    越是这般嘉禾越觉得不安和愤恨。沈云亭等到失去了再来追悔,越发显得她原先爱得不值。
    沈云亭在生死攸关之际救了别的女人,还有脸再过来贴着她,装作一片深情的样子。
    这多可笑。
    日日欢喜岁岁平安,他不配。
    嘉禾沉下眼,提笔在纸条之上写了七个字。
    “我写完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沈云亭转过身,见嘉禾将纸条折叠了起来,放进莲花河灯里,走近河边,将点燃的莲花河灯放进缓缓流动的如梦河之中。
    嘉禾双手合十,又对着河灯祈祷了一番,盼心愿得成。
    “我放好了,轮到你了。”嘉禾没话找话,笑着问他,“你打算许什么愿?”
    沈云亭道:“你说的,心愿若是说不来便不准了,我也不能同你说。你也转过去,不准偷看。”
    嘉禾依言转过身不看他,心中暗笑了声:以为她真稀罕知道他许什么?
    沈云亭见嘉禾转过身去,轻轻走到河边,嘉禾的许愿河灯还没有飘远,沈云亭走到嘉禾的许愿河灯前,缓缓蹲下/身,伸手取下放在河灯里的纸条。
    他犹豫了片刻,打开嘉禾写的纸条。纸条上的字慢慢映入眼帘,他眼睫忍不住颤着,鼻息凌乱。
    嘉禾用簪花小楷在纸上写着——
    沈云亭不得好死。
    良久他重新将嘉禾写的纸条折叠起来,放回许愿河灯里,任许愿河灯随河水飘向远处。
    沈云亭提着笔,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空白一片的纸,没有犹豫也在纸上写下七个大字——
    愿嘉禾心想事成。
    写完后沈云亭将纸条仔细折叠起来,放进他的许愿河灯里。
    “我也许好了。”沈云亭对嘉禾道。
    嘉禾闻言转身,转身之时正瞧见沈云亭将他的许愿河灯放进缓缓流动的如梦河之中。
    夜风阵阵将沈云亭与嘉禾的许愿河灯吹向远方,沈云亭轻牵起嘉禾柔软的手,望向水天相交之处的盏盏河灯。
    “嘉禾。”沈云亭望着河灯唤了嘉禾一声。
    嘉禾应道:“嗯?”
    沈云亭对她温柔笑了笑:“你许的愿都会实现。”
    嘉禾怔住,一时无言,垂下半片眼帘遮住眼睛里复杂情绪。
    夜色深沉,河边的人渐渐散去。
    嘉禾抱着膝盖坐在河边大石头上,听着河水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河岸。
    她望着远方的河灯出神,沈云亭凑了上前,坐在她身旁。
    周遭无人,他抬手握住她的侧脸,低头轻柔地覆上她的唇,温柔贪婪地碾着。
    嘉禾半睁着眼,看见沈云亭眼里映着星河。
    她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最近……动不……动就亲……我。”
    沈云亭吞掉她所有的话,他没回答她,只继续碾着她。
    他只是怕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口勿很长久,若不是嘉禾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打断了他,他怕是要亲到天荒地老。
    沈云亭松开嘉禾:“饿了?”
    嘉禾红脸垂了垂脑袋。
    东街的夜市便在不远处,夜市东边多是些卖小玩意的摊贩,转头往西便都是些卖吃食的小摊。
    沈云亭领着嘉禾去了嘉禾喜欢的饺子摊上。
    老远便闻到一股鲜香,这饺子摊乃是全东街闻名的,专做虾仁饺子,那饺子所用的汤头是用虾头里的髓吊的,异常鲜甜。
    沈云亭要了两碗饺子,吹凉了一碗,挪到嘉禾跟前:“你饿了,快吃吧。”
    嘉禾看着他帮她把饺子吹凉的样子,想起了前世在饺子摊前为他挑他不喜欢吃的香菜的自己。
    此刻沈云亭和前世的她很相像。
    嘉禾抿了抿唇,低头看着饺子碗里的饺子,举起筷子夹了一只放进嘴里。
    她嚼了几下,鼻子一酸,瘪嘴嫌弃道:“好咸。”
    沈云亭忙把自己跟前那一碗挪到她跟前,对她道:“你吃吃看这碗。”
    嘉禾依言夹了一只沈云亭碗里的饺子放进嘴里,皱眉道:“你的也好咸。”
    沈云亭:“是吗?”
    嘉禾疑惑:“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云亭无言。
    他的确不知道。
    嘉禾起了疑,她同沈云亭在一起很多年,无论她做的东西味道如何,是咸是淡,沈云亭永远都只会说一个“好”字。
    沈云亭见嘉禾这顿饺子吃得不如意便对她道:“你若是觉着外头的东西吃不习惯,回头我亲自包给你吃。”
    “好。”嘉禾笑了笑,没有拒绝沈云亭。这段日子她自然不会拒绝沈云亭任何“好意”。
    花灯会结束,沈云亭送嘉禾回了永宁侯府。
    他站在永宁侯府大门前,望了望周遭,见空无一人,临走前凑上前在嘉禾额头印下一吻,而后才放她进去。
    沈云亭朝嘉禾嘱咐道:“早些休息。”
    嘉禾:“嗯。”
    “明日你醒来便能吃到饺子。”沈云亭承诺道。
    嘉禾一愣应道:“好。”
    待嘉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永宁侯府大门前,沈云亭才转身回了太师府。
    一回太师府,沈云亭便朝厨房而去,顺道喊魏风把在客房打瞌睡的白子墨给叫了起来。
    白子墨骂骂咧咧进了厨房,见沈云亭站在一堆白花花的面粉前正揉着面。
    “你过来。”沈云亭朝站在厨房门前的白子墨唤了声。
    白子墨翻了个白眼:“你大晚上把我叫起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揉面?”
    “不。”沈云亭朝白子墨指了指摆在桌上的几碗饺子,“我找你来,是想请你替我试试,这几碗饺子哪个口味最好。”
    沈云亭尝不出味道,这府里他信得过的人里,只有白子墨一个人同嘉禾一样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白子墨的口味应当同嘉禾更相近。
    白子墨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几碗饺子,心想反正自己也饿了,帮着尝尝就尝尝没什么损失。
    这碗里的饺子每只都是十个褶子做得还挺精细。就当是沈云亭亲自伺候他白大爷了。
    白子墨本以为只要吃摆在桌上那几碗便行,谁知道最后竟整整吃了一晚上,连吃了几十种不同口味的十个褶子水饺,终于在其中挑选出了口味最好的那一种馅料。
    这一晚上饺子吃下来,白子墨这辈子看见饺子就想吐,尤其是十个褶的饺子。
    沈云亭熬了一夜,仔细包了一百只饺子,派魏风送去永宁侯府给嘉禾。
    嘉禾喜欢吃饺子,望她吃到这些饺子能欢喜。
    *
    永宁侯府,流月捧着一大碗十个褶饺子和一封请柬,进屋掀开帘子走到嘉禾跟前。
    嘉禾瞥了眼流月手中那碗饺子。
    流月心领神会,开口道:“这饺子是沈太师派人送来的,整整送了一箩筐过来,我下了几只先给姑娘尝尝。沈太师让我同姑娘说,若是姑娘喜欢吃他下回再让人送来。”
    嘉禾瞥了眼碗里饺子,面色无波道了句:“我知晓了,你先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