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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现时,已经是当前所处世界的千年前了。
尚为年幼的他使用这样的能力,陷入虚弱之中。
襁褓中的他被一对夫妻看见,他们怜惜这样一个孩子被人抛弃,便捡了起来,即便在当时战乱之下,他们都快要顾不上自己了,却还是愿意抚养他。
然而他们看到了他的眼睛。
没有掩饰的,琥珀色的重瞳。
他们大惊失色,思来想去决定不将他留下来,他们又不愿亲手将他杀死,便将他放于篮中,在河边将他抛弃,让他顺着河流下去,兴许能有活命的机会。
再之后,就是饥饿将死之时与咒灵融合,变成咒灵,被缘净和尚捡到。
镝木晖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为何会转移世界,就没有再多提。
知道这些东西,也是他在两面宿傩只剩20根手指后,独自游历间,好奇为何自己与他人的力量不同,进行一定探索,机缘巧合下,才以旁观者的视角窥见那些场景。
于是,他给自己加上了姓,由“晖”变成“镝木晖”。
一个婴儿,如何变成了咒灵,又怎么活下来的?
其中的困难,夏油杰不用多问便懂。
出于体贴,他不去问这些,更何况镝木晖并没有进行过多讲述,自己问了怕也是得不到回答。
那么,他还剩下最后一个实在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你没有愧死机制?”
夏油杰紧盯镝木晖,不愿放过镝木晖一点的变化。
愧死机制,指在认识到会对同类产生伤害时,生理上有多重不适,严重时会导致死亡的机制。
在他所看到的东西中,典型案例是红发女孩,然而她不适没有愧死机制,只不过应用的对象从人类变为化鼠,因为化鼠才是她眼中的同类。
那么镝木晖呢?他绝不可能没杀过人,咒灵更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杀过。
当时的镝木晖,杀死一只咒灵和随手抹去一片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是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人和他是同类吗?
听到这话,镝木晖先是怔然,然后笑了。
这是他愿意回答的问题。
“愧死机制,那是存于人类基因里的东西。”
“但我是咒灵啊。”
便是人类和咒灵混合出来的咒灵,他依旧算得上的咒灵。
或许是融合的后果,又或许是其他因素,在对他物进行伤害时,他从未感不适。
夏油杰理解了这一点。
但他反而升起了另一个疑惑——假如镝木晖有愧死机制,那么,他是永远都不会有触发愧死机制的一天,还是不小心伤害到其他东西,就会触发愧死机制?
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来一个肯定的回答。
镝木晖挥手,领域随之散去。
混沌的空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湛蓝的天空。
他们依旧在高空上。
“那么我主要想让你看的东西,都已经展现给你了。”
“现在回归最初的那个话题吧。”
“因为已经见到过类似的成功案例了,案例最终的结果并不美好,所以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何种地步。”
“但最终结局似乎也说明了,那样的手段是走不通的。”
“那么,你还要继续为目标前进吗?”
高空的风有点大,镝木晖的声音保持在一个中等音量的程度,他的声音被风吹散,夏油杰却仿佛镝木晖就说在自己耳边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面对镝木晖的疑问,夏油杰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因为就连他自己,在苏醒后,同样也在质疑这一点了。
夏油杰能感觉到镝木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沉静、无声,这是能令人感到安心的注视,因为对方的视线没有一丝催促的含义,完全不会让人焦急,甚至还会受到感染而冷静下来。
每当进行这种对话的时候,镝木晖好像总是这样,耐心而冷静。
那么他的回答呢?
夏油杰沉默片刻。
“我可以再想想吗?”真狡猾啊,给出这样一个拖延时间的回答。
镝木晖丝毫不惊讶,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样的回答,从善如流地说:“当然可以。”
夏油杰将自己身形收回到琥珀内,听到镝木晖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叹。
接下来的时间内,镝木晖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没有去找其他人。他离开了这个国家,去了其他的一些地方。
连带着夏油杰一起。
这个世界并不和平,和平的只是部分国家,有一些国家尚且处于战乱之中。
有孩子惊惶又麻木地躲在废墟之中,害怕不知何时会从其他地方出现的枪声,年轻而美好的年纪,一双眼睛近乎无神,看不见应有的光。
他的手神经性的抽搐,脸上却好像冻僵了一样没有半点表情。
有战地记者穿梭于战场中,将自己的性命悬于高空,日常与死亡相伴。
有贫民窟的孩子,为了抢夺一点点食物而彼此之间大打出手,最终携带着抢到的食物回到住处,沿途还可能会遇到蹲守的黄雀。
有垂危的生命躺在病床之上,机器的声音点点滴滴,全靠外物吊着一条命,呼吸罩间的白雾同样拢于他的眼中,无神的眼中残存一丝向死而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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