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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寒又摇了摇头,暂时按下这股疑虑。
    翌日一早,继续前进。
    这一天格外寒冷。
    三国时期,原本就是历史上唯二的一个小冰河期,又值深冬,室外的天气,说是滴水成冰也不算夸张。
    身上穿着厚实的冬袍,头上也带着足以保暖的头盔,尽管如此,寒风也能透过衣服的间隙刺入身体,如同刀割一般。
    凌寒粗略估计,这起码得零下二十度了。
    要是换作刚刚穿越来的自己,在这样的低温下骑马,必定是受不住的。
    终于捱到了中午时分,前方有一片常青树林。
    斥候已是探过了的,不会有什么风险。
    众人入林。
    正是太阳威力最足的时候,身上总算舒服了些,可凌寒心中的不详之感却是愈发深重。
    今日上午,完全进入陈留以后,仍是一个百姓都没遇到。
    正是过于寒冷的缘故,凌寒忽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
    冬季出城的百姓原本就少,官府根本不需要禁城,只需给予一些鼓励政策,比方说,紧急征布,几日内上交多少匹布就有多少赏钱,原本打算出城的男人就很可能留在家中协助自己的妻子。
    如果不是今日太过寒冷,连自己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前去侦查的斥候更不可能从这个角度打探消息。
    凌寒心中猛地生出一股拔凉拔凉的感觉。
    先前被自己否认掉的可能非但陡然复生,而且还大大地增加了。
    穿越至今,凌寒心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尽管截至目前,他仍然想不通背后会是哪里有可能出现了变故。
    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决策:返程。
    如今还在陈留地界,最坏的结果,是面临曹操刘表袁术的三方夹击。
    再往前去,便连董卓与袁绍也有这种可能了,而眼下这两路诸侯才是最为强大的。
    他立刻召集三位武将,宣布自己的最新决定。
    为了以防万一,在归途上,还需做出一些伪装。
    数十里之外,陈留郡城。
    本应是陈留郡最高行政长官的张邈,此刻却显得极尽恭谨,甚至称得上几分卑躬屈膝了。
    只因眼下身在郡城的几位,论职位,都属于他的上级。
    曹操端坐于大堂的正前头,两侧立满他手底下的文臣武将。
    满宠从外走来,抱拳道:“主公,那长沙王大约已经行至陈留西南了。”
    曹操高声道:“再探。”
    “是!”
    程昱笑道:“长沙王终究还是有些嫩了。他只知道派出斥候四处侦察,却不知道,我们根本不需要靠近,只需远远地待在后方,根据他留下的马蹄印记,以及生火做饭所使用的炉坑,就能大抵估算出他的位置。”
    右侧的一名青年反驳道:“并非是长沙王稚嫩,而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场针对他的猎杀行动,早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兖州,冀州,司隶,荆州,豫州,天下大半土地,皆参与了这项计划。”
    “莫说长沙王贵为皇子,只怕这个计划以外的任何一人,都不可能相信天下竟会有这等事。”
    身为主公的心腹谋臣,陡然被一名年轻人驳了话,程昱却并没有生出怒气。
    因为他早已见识过这名年轻人的厉害。
    并且,对方身后的司马氏,乃是河内的世家领袖,拥有很强的号召力,是主公征战天下必须倚仗的势力。
    若非从一开始,主公就关注着长沙王的动作。
    得知长沙王在扬州采取的种种举动以后,又将其对世家的敌对之心夸张了数倍,并在治下大肆宣扬。
    否则,司马氏及兖、青二州的许多世家,恐怕也早就收拾东西逃亡扬州去了。
    程昱表现了退让,并不代表其他人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意见。
    同属早期便追随曹操的元老,武将于禁不满道:“司马懿!什么叫任何一人都想不到此事,你说这话未免也太抬举长沙王了。而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指责谁吗!”
    曹操冷喝一声打断道:“够了!”
    “如今长沙王来到了陈留,便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但你们万不可因此小瞧了他,越在这种时刻,就越要谨慎,决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等到他抵达河南郡,各路兵马一齐而发,到那个时候,才是可以放松的时候。”
    程昱抱拳笑道:“各路兵马齐聚河南,即便长沙王侥天之幸杀出重围,身旁的护卫也必定剩不下几个了。再面临三州之地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长沙王纵有通天之能,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司马懿闻之亦冷冷一笑。
    从心底来说,长沙王这等年少成名的皇子,兼具野心、才智、胸怀,正是他心目中理想的主君。
    然而,当他细细打探过扬州的繁盛以后,很快就意识到:假如自己去辅佐这位理想中的主君,一旦对方问鼎天下,自己的家族非但不能因此更进一步,反而还可能失去现在的权柄。
    汉室的两位皇子,一个怯懦无能,一个又有心想置世家于死地。
    那么,他也着实没必要再去做一位汉臣了。
    心中又一次忍不住感叹。
    长沙王啊长沙王,你的确是少年英才,只可惜英才过了头,做了本不该现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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