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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去吧。”
年丰刚说完话,祈雨张嘴刚要拒绝,年丰见势不妙立刻补上一句:“他们手头都有工作,我这边比较调的开时间。”
祈雨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手机乍响,他瞅了眼屏幕:是齐楚琛打过来的,他挥挥手示意年丰去准备,他接个电话一会出发。
交代完之后,祈雨把烟塞回裤兜举着手机跑了出去,年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庆幸地深吸了一口气。
祈雨接起电话,齐楚琛直接跟他说了当初他经手的一个案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大妈捕风捉影,数月如一日四处举报自己亲儿子制毒贩毒,他们沿着查下去端了个窝点的事情。
齐楚琛了解了罗花花病情现状后说:“长期服药,病情稳定的患者具备基本的辨别能力和交流能力,他们的理解可能有时候细节有偏差需要你去辨别,但是大体上可以采信。你可以和法医好好探讨下,这方面就算他们自己没经验,但是医学行业的权威专家他们总认识几个,问问总是可以的。”
“恐怕有点难度……”祈雨吧唧两下嘴。
齐楚琛乐了:“在你这有难度?什么难度?法医不吃你这套?不配合你?软硬都没用?”
“这不是软的硬的事情,是我找不到口的问题……”祈雨的吞吞吐吐引起了齐楚琛的警觉。
“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不太对劲?以前你跟人吵上天,转过身该说工作说工作一点没有其他情绪,这个法医究竟跟你发生了什么?你会这么小心翼翼?”
“不是小心翼翼,不是的。这边不就一个法医嘛,得罪狠了跑了怎么办?我不得有个轻重嘛。再说我没得罪都这么阴阳怪气的,我得罪的话烂摊子还不是得我来捡。”
祈雨的话让齐楚琛越听越糊涂,他虽然没有过问过鲁姆那这边的事,但是系统里来来去去的消息总会落点进耳朵,按他知道的上面很重视鲁姆那的刑侦工作,安排来的都是潜力十足以后能够挑大梁担当重任的,祈雨就不说了,虽然脾气真的不好还孩子气得很,但是业务能力没话说。法医至少应该也是配得上的吧,所以这个法医究竟是谁?
齐楚琛认为祈雨的名声都快名扬四海了,上面为了工作开展也好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也好,绝对不可能再安排个暴脾气过来。他干脆直接问了:“你们法医叫什么,我去给你打听打听,给你找找献殷勤的方法。”
“不用,不用,我哪用献殷勤啊。”祈雨磨磨唧唧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出了年丰的名字。
“年丰?你是真忘记了?”
“我忘记什么?”祈雨莫名其妙,为什么温彬一开始也觉得他应该认识年丰,到了齐楚琛这直接断定他认识年丰,可是他确实仔细思索过记忆里没这号人啊。
“哦~当时可能你不知道他的名字。”
齐楚琛提及了祈雨早就忘记的过往,当说到当初在新警入职前培训那几天,祈雨缠着齐楚琛问这问那然后中途有另外个人在午饭时候和齐楚琛聊天,他一屁股坐到人家旁边,先说人家洁癖接着自来熟勾上了人家肩膀,最后凑上去闻人家脖子,说人家身上香皂味重洗一次澡要费半块香皂,人家全程没搭理你对你退避三舍,你最后还说人家吃饭快吃饭浪费吃饭少食量不如猫脾气不好……
灵魂连续暴击,这已经不是得罪的问题了,这是无死角挑衅作死啊,祈雨很想穿回几年前拉住年幼无知的自己:“别动,那个人惹不起。”
祈雨回忆起了这么一件事情,不死心的问:“那是年丰?不能吧?”
“你说呢?”
祈雨没有想到,他和年丰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那天清晨的楼梯口,而是在好多年前的新警职前培训,而他确实第一次就把人给得罪狠了,否则年丰不会过去这么多年还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他。
祈雨心中又冒出了一个疑惑当时那批都是即将入职的新警,年丰的档案中并没有提及这茬,也就是说新警职前培训后不久他就去了国外继续学业,为什么离开了?
这个疑惑很快被他抛在一边,他忽然变得高兴起来,齐楚琛听到他傻乎乎的笑,问他是不是有毛病?
“我就是觉得我能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惦记那么多年好像还挺美?”
“别发花痴了,人家记得你不代表对你有意思!你们那个举报人的事,我去给你找找专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精神症状评定量表之类的给她做做,评估下思维能力。”
祈雨挂完电话乐呵呵走回办公室,年丰已经做好准备在一楼办公室等他,看着他春风满面走了进来语带笑意:“准备好了是吧,那走吧。”
年丰嗯了一声走前面上了车,夕阳西下,年丰按祈雨的指挥开到了山涧里的第一条小溪,祈雨跟着年丰一起下车,年丰拿试管取水样做记录,他拿手机拍摄周边环境,记录附近的路况路貌。
说起来没几处水源真到了才知道耗费时间,因为僻静所以都是远离主路的小道,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两个人步行十几分钟才能抵达,才取了四处水样。
天色黑尽,祈雨举着手电筒帮年丰照明,祈雨看着勘察箱里插着密密麻麻的试管,主动帮年丰提起了勘察箱:“我来提吧。”
“谢谢。”
“不客气,都是为了工作。”
祈雨说话的语气柔和了很多,黑暗中电筒的灯光笼在身前方寸之地,年丰眼珠跟着地上的光圈小幅移动几次之后,轻声说:“我不是有意听你电话,可能是误会你了,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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