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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撑着头,左手食指蜷缩抵在太阳穴上,右手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听到祈雨的键盘声。温彬从边上箱子里捞出一碗泡面问还有没有谁吃。
“我要加根火腿肠谢谢。”
“我要加两个卤蛋!”包思齐举手,平时这个时候祈雨都要笑话包思齐发育身体吃双蛋,今天鸦雀无声,三个人不习惯的看向祈雨,电脑显示屏的冷光反射在祈雨脸上,本来麦色的肌肤显得白了不少。
“嘿?祈雨!”温彬叫了一声。
“啊?”祈雨机械地转过头一脸茫然。
包思齐和曲瑞川也察觉出了祈雨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
祈雨嘴皮微张吐了两个字:“头疼。”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没事,你们别管我,赶紧弄完看看楼上解剖怎么样。”
办公室里大家忙活到两点过查完了所有的住客登记信息,运气不错,只有一张□□,其他的证件信息相符。祈雨翻了下登记表和旅店地址,是位于王雨丹楼房斜对面的一个旅社。入住时间是袁恒智回家的第三天,退房是今天中午。
查完所有身份信息,祈雨瘫在椅子上,头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冲着天花板,双手大拇指用力的摁着太阳穴。嘴里有气无力的布置着工作。
“那个查下袁建阳有多少家公司,姓李的副总具体的名字电话,明天联系找他要袁建阳的联系方式。我们不可能真等到袁建阳半个月后回国,不是我说不吉利的话,要真是仇家上门,半个月够灭门了,我们都可以卷铺盖回家了!”
“还有那个袁恒智的班主任啥的也查查,现在放假了吧?他在学校关系好的同学想办法问清楚。”
“他平时住校,周末回家还去不去什么补习班也问问,我们可能要走一趟云孜牧华。”
祈雨噼里啪啦说着工作,年丰领着人拿着报告走进办公室,看祈雨一副不正常的样子径直走到他身边,伸手搭在额头上,冰凉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手让祈雨的头疼没能减轻半分,他有气无力打开手,连眼睛都没睁。
“别打断我思路,头疼呢,想起点什么不容易。”
“起来听解剖结果了,头疼一会上楼我给你拿头疼药。”年丰低声说话,软言软语就像哄小孩。
祈雨猛地一睁眼看见穿着淡蓝色衬衣的年丰手里拿着文件夹站在自己跟前,手指还搭在自己额头上,他双手撑了下坐直身子。
“解剖有结果了?U盘给我吧,我给你调设备。”
祈雨话音刚落,温彬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主动接过年丰的U盘打开投影仪调整好了设备。
死者袁恒智,15岁,身高1米73,体重52公斤。
胃内含有大量未消化完全的食物物,死亡时间在餐后两小时以内。抵达现场后第一次采集尸体核心温度19度,尸体全身僵硬,推测死亡时间在周六下午2点到3点。死者背部胸椎第六节 左侧3厘米可见一个圆形弹孔,射入口无灼伤,没有微粒物质,死者穿着的衣物上未见□□残留。
死者前胸内外伤口形态前利后平,有护手痕迹,肋骨第2-5根被割断,心脏周围组织割断,根据刀口推断是同一把单刃刀具,刀刃长度6-7厘米,在肋骨断面检测出了塞冰硅成分。(注①)
未在死者体内发现弹头,死者前胸开放伤口无生活痕迹,心脏丢失。
死因:被小口径木仓从背部击中心脏而死。
“昨天下午我和祈警官在马路上有碰到过死者,当时的时间应该是不到一点,所以他是在我们见到他之后不久遇害,从我们和他相遇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大概需要四十分钟,所以他在两点左右抵达了那个地方,接着我们来看下脚印。”
年丰介绍完尸体解剖情况,对被害者生前活动轨迹做了补充说明,没想到的是第一句话引起了众人斜着眼睛小心的瞟着祈雨,不过祈雨这会头都要炸了,盯着年丰讲解根本没管别的。
年丰接着展示了现场的足迹,尸体躺着的地方草丛有一大片倒伏,在反复踩踏的痕迹和草丛根部的泥土中提取到了数对印记不完整,花纹相似的鞋印,经过年丰和死者鞋印对比确认属于死者。
尸体大量出血浸湿了附近的泥土,留下了一双深陷的血脚印。
“这双鞋印长约26.5厘米,推测凶手身高1米82到1米85左右,鞋印后半截和在草丛外围拾取到弹壳位置留下的后掌印相符,但是弹壳位置的地面没有发现血迹,我推测凶手在外围开枪射杀死者后进入草丛。”
年丰说完又展示了一组血液痕迹追踪分析报告,血脚印在植被丰富的地面一直延展到山林深处一条小溪边,之后失去痕迹。
“凶手离开现场后,走到溪水边清洗了鞋底,然后应该跨过小溪离去。”
年丰把报告搁在桌上,示意讲完了,大家可以提问。
祈雨首先开口,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现场因环境所限我们没有第一时间进入,之后进去也没能从表面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感谢鉴定的同事详细的勘查为我们还原了现场,通过脚步来看死者生前在草丛里有过徘徊,钻入草丛的路径推测死者并非在完全自愿状态下进入,不是误入,更像是……”
祈雨话没说完双手握拳敲了敲太阳穴,年丰接着他的话说:“祈警官认为死者是被追赶或者被迫进入这片草丛这和我们根据有限的脚步足迹推测一致,死者生前十分慌乱,想要躲在这片草丛里度过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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