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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我的肩膀不够宽,不够扎实,他要是停留了就是落错地方了,掉进了沼泽白色的羽毛都会沾上淤泥,不值得。他眼神不好使,我不能装傻坑人,不道德。说到底,还是我不配……”
祈雨房间的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年丰正在充电的手机,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照着年丰脸上两条星星点点,从眼睑到下巴。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撑着下巴听着祈雨的碎碎念,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祈雨再次昏睡了过去,他拿起祈雨额头的冰盒贴在自己脸上,太凉了,这不是梦……
年丰看着时间回房盛了一碗粥晾在一边,拿了几盒药看说明全是饭后吃的,测了体温降了一点,他稍微没那么担心等着粥凉了先让他吃两口再吃药。
晚饭后温彬几个人不放心过来探望,正碰见年丰端着粥碗无计可施。祈雨完全不配合,半昏迷有意识,让他张嘴,一勺粥还没灌一半,给你全吐出来,还碎嘴什么东西苦的……
年丰看到温彬过来如获大赦,让他和曲瑞川扶起祈雨把嘴巴弄开,灌进去一勺温彬捏住嘴巴逼着他咽。
林钊看这费劲的比弄个三岁小孩都麻烦,忍不住问温彬:“他以前生病也这样?”
“我跟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这么病过!最多就是感冒流鼻涕,咳嗽发烧完全没有过……”
温彬曾经一度认为祈雨是机器人,不用睡觉不用吃饭只用干活,工资都不花全部攒起来。谁知道他不生病则已,一生病这么磨人。温彬看了眼闭着眼睛如同智障一样的祈雨努力给他挽尊。
“可能是这边气候水土不服,积劳成疾吧……”
深夜两个冰盒化成了水,年丰量体温,37.8度,总算降下来了。台灯的暖光里,祈雨从脸到脖子一层水亮亮的反光,年丰关掉了空调,回自己房间提过一桶热水,掀开厚厚的被子拧着温热的毛巾把祈雨上上下下擦拭干净,从衣柜里找了条干净的裤子给他胡乱套上,搭上了被子。
收拾完年丰看了眼时间再次给他喂药,高烧退了,祈雨没那么折腾人,迷迷糊糊吞了药喝了水又睡了过去。年丰松了一口气,开车一路赶回来的疲惫延迟上涌,他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年丰耳边惊雷乍起,他猛地抬头睁眼,祈雨坐在床上紧紧靠着墙拽着被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年丰,瞪了几秒低头把被子拉开一条缝看一眼又回看年丰。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衣服呢?”
“你做什么了?”
祈雨问题太多,年丰一时不知道先回答那个,起身探了下额头,“退烧了。”
三个字唤起了祈雨模糊的记忆,昨天下午他抽了很多烟,然后好像温彬说他发烧了,后来他就不记得了,但是为什么睁眼看到的是年丰,他捏了捏自己脸,是真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了?”
祈雨莫名其妙起了火,这个人走了就走了,他都接受了,还回来干什么?哦,回来收拾东西,收拾了就赶紧走。他不需要任何告别,不需要你亲口说:我走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年丰火更大,伺候你一晚上,醒过来一句好话没有,还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年丰冷笑一声,盯着祈雨。
祈雨把被子往上又拉了段,边缘盖到了下嘴唇,往墙角缩了缩:“你干嘛……好好说话,别动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同事,你不要影响前途。”
他一动浑身酸疼,现在年丰要是揍他真抵挡不了,年丰那个冷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第101章 悄悄的
年丰拔掉了床边还插着电的手机,点了几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年丰怕他听不仔细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谁是渣男啊?……”
“年丰啊!”
“还不渣啊?”
……
“撩人一套套的,从来不负责,从18岁到88岁都不放过,那个什么纨绔子弟高中生一看就是个祸害,我提醒他,他居然跟我说还是个孩子?还有那个什么白月光祝仕添,我看他第一眼就不顺眼,他居然允许祝仕添像个挂件一样天天缠他腰上。”
“非要逼着我问我喜不喜欢他,这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吗?长得牛高马大,眉清目秀,一张嘴怼死人,大男人一个居然怕蛇?算了,其实我也怕,我小时候还被蛇咬过,那天我都进去了,我能怎么办,我都想好了我有枪,它要咬我我就拔枪打他。就是开枪后报告有点难写,写不出来也只能让年丰写了……”
祈雨说话的声音不大,有气无力有的话语含糊不清,中间数次停留,期间不停唉声叹气,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可是无论说话的人怎么神志不清,这话的大概意思是表达清楚了。
不光祈雨听愣了,年丰也听愣了,这段话是他回自己房间熬粥换衣服忙活了一通过来的,完全没听到……
“那你说那么多,你喜欢他吗?”
片刻的沉默后,“丹顶鹤”理论再次出现,祈雨后知后觉红着脸撑在床上伸手要来抢手机,年丰举着手机退后伸手指了指他的腰。
“裤子掉了……”
祈雨索性趴回床上一拉被子整个包住,年丰生怕被子隔音效果太好,把手机举在了他的耳边,祈雨一动不动……
录音放完,年丰叫他起来喝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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