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穿的林茹茹连忙反驳：“我才没有慌！”
    话一落，一道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似有些不耐烦。
    “吵。”
    一字，虽轻，但威慑力不低，直接让林茹茹闭了嘴，不敢大声说话。
    “让。”
    温如初蠕唇，林茹茹瞪了眼温如初，不甘不愿地让开了路。
    眼巴巴地看着温如初推门，扶着他们殿主进屋。
    砰。
    门缓缓关上，将他们隔在外面。
    林茹茹蹙眉，小手紧握。
    林濮阳看着生气的林茹茹，只觉温如初厉害。
    以前林茹茹虽生气但一天最多三次，可来启程后，今日还没过林茹茹至少生气十几回。
    房内，只剩两人。
    银色的薄光从窗户透入，宛如星河倾泻般漂亮。
    原本只是握着温如初手的玄阳突然将脸埋在温如初的细肩上。
    温如初愣住，身子僵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玄阳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酒味，呼吸极浅。
    温如初回想了下，方才玄阳好像也只喝了两杯，两杯竟醉成这样…
    “殿主，殿主？”
    温如初轻声喊道，又推了推他的身。
    “嗯？”
    沙哑而富满磁性的声音从玄阳嘴里传出，玄阳抬头，看着温如初。
    那张脸靠的很近，连呼出的气息都从温如初脸上拂过。
    纵是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迷离的双眼在看着她。
    “殿主，你还好吧？”
    温如初挥着手，与玄阳打招呼。
    “好。”
    “我想喝水。”
    玄阳轻嗯一手，如孩子般撒娇道。
    温如初:……
    喝醉酒的人说话是这样的吗？
    “我给你倒。”
    温如初瞥了眼在桌上的水壶，端起时，只觉空荡荡地。
    温如初蹙眉，今日玄阳睡时她特意将水煮好，就是怕玄阳起来会口渴，这会水怎没了？
    她与玄阳也没喝过啊。
    “我去重新煮一壶，殿主你等我一下。”
    温如初转头道，提着水壶便往外去。
    这房间里没水，要水还要去他们宿舍那边倒，幸好这里离她们宿舍那也不远。
    “嗯。”
    玄阳轻嗯一声，不舍地看着温如初离开，直到温如初离开后，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上后，那双看起来迷离的眼变得警惕又冰冷。
    “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叙叙旧？”
    玄阳负手而站，不像方才那样醉醺醺地。
    窗户旁，一道黑影幽幽出现。
    房内，除了那一抹倾泻而入的月光外，漆黑一片。
    玄阳站在月光之下，显得孤清高冷，而另一个却站在暗处。
    在暗处的玄阳手一挥，似有一道无形的气劲打落在灯火的开关上，啪嗒一声，房间内亮起柔光，玻璃窗上，映着两道身影。
    玄阳看着窗边之人，那人的眼，与他一模一样。
    每次一看到对方，他们心里只会冒起一个疑问，为何对方会存在，他们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玄阳扫向窗外，第一次知道原来夜色中也有这么美的景色…
    只是，再美他也讨厌…
    “警告你，离她远点。”
    冰冷如寒窑的眼盯着眼前之人，森冷的声音响起。
    “明明该离她远点的是你才对，生活在暗处还占我名字之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种话？”
    玄阳冷笑，不似方才对温如初那般温柔，连话也比往常多了几分。
    玄阳噗嗤一笑，身后，一道黑色的暗影出现，强大而似要吞噬什么般，周围的一切宛如要被挤坏。
    “凭我是你，凭你不过是我仅存的那一点善良！”
    “光是这两点，我便够资格。”
    眨眼，玄阳到眼前之人面前，双目紧紧盯着戴着面具之人，嘴角勾起一笑，邪魅而冰冷。
    然，面对强大的玄阳，眼前的玄阳只是掀起眼皮，扫了一眼身后的黑影，但却未曾害怕。
    “你与我，根本就不一样。”
    “你是夜，我是阳。”
    玄阳开口，一字一字道。
    “我们不一样，你轮回千年，我却在这世上活了千年，我是玄阳，你是玄夜！”
    玄阳咬唇，认真道。
    他是阳，他是夜。
    “若如今找到她，便不会离开，除非…我死。”
    “但前提你有那个能力杀了我，不过…现在的你应该没这本事。”
    玄阳冷声一笑，伸手轻握着眼前之人的手，拉开衣袖，只见手臂上尽是黑气，似哀怨似诅咒。
    若是静静听，还能听得哀嚎声在耳边响起，似在让玄阳…错了，该说是让玄夜忏悔，永远活在亡魂的哀怨之下。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敢用，不敢让温如初知道他便是她三百年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不敢让温如初知道他便当初那个屠杀眉峰城的那个玄夜！
    玄夜抬头，瞳孔放大，周围的沙发与物品随着玄夜生气而震动。
    “你冒用我名字接近她，无非就是不想对方知道你是谁，你今夜前来，不过是怕我在她面前会提及你的事，会就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玄阳似看穿玄夜的来意，冷声道。
    玄夜方才说得没错，他与玄夜是同一个人，所以他能感觉出玄夜心里在担忧什么。
    他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担心温如初知道他是谁。
    “我说的对吗？”
    玄阳凑近，逼问。
    玄夜看着玄阳，余光瞥向被握着的手臂，眉头紧蹙。
    他没想到玄阳的修为竟涨得这么快。
    被抓住的手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那些怨恨在侵蚀着他身体。
    “这些年，我在为了不被你吞噬而努力修炼。”
    “我是善你是恶，不该存在的应该是你。”
    玄阳蠕动唇角，在玄夜耳边呢喃。
    玄夜甩开玄阳的手，双目紧盯着这个当初弱小而无能，被自己创造出来另一重善良人格。
    在甩开玄阳手那一刻，玄阳抬起手，一挥。
    在玄夜脚下，一道蓝色的火焰围成圈，缓缓燃起来，将玄夜包裹。
    玄夜眼如结了冰般，如腊月寒冬般冷。
    他着实没想到，当初留着保命的杀手锏，如今却想翻身当主人，想顶替他的位置！
    善良？这善良还真是随他！
    “滚或死。”
    森冷的声音从玄阳嘴里传出，双目紧盯着眼前的玄夜，威胁道。
    “你倒是挺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