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只见一只猫爪缓缓抬起,露出了下面的粉色肉垫,路寒舟猫脖子一缩,收了指甲,冲着江宁灼的脸狠狠地拍了下去!
肉垫打在脸上邦的一声,并不轻。
路寒舟心道:你很拽吗?
第11章 花龙 谁这么缺德?
这一下打完路寒舟突然清醒了,也许是刚才那点清酒上头,他竟全然没顾自己安危,只想讨回来自己吃过的亏。
冲动是魔鬼。
他侧着头小心翼翼睁开眼瞄了一下,发现江宁灼并没有醒。
松了口气。
看着江宁灼脸上那点淡淡的猫爪印消失后,路寒舟笑了,用人声小声凶道:拽什么拽?哼。
再厉害不还是得挨猫猫拳!
正当他仗着人熟睡耀武扬威时,他的尾巴又感觉到了一丝冰凉,扭头一看,那不争气的东西又往江宁灼手腕上蹭。
路寒舟赶忙跳下了床免得把人弄醒。
上次是龙角这次是尾巴,怎么长在他身上还如此不受控!
还每次都是在江宁灼面前!
这一打岔他才想起了正事。
虽说元顾知道迷惘之境中珍宝典籍如海,但路寒舟具体需要什么又在哪里风险如何全都未可知。
都怪那不靠谱的神棍,话也不说全。
他这次来封宗一是取刺蘼花,二是合卺礼人多嘴杂,也许能听到什么试灵大典的消息。可事实证明,除了证明自己傻的八卦,什么都没听到。
猫步向来轻悄,路寒舟上次在这里挨打并未注意,此时看来,江宁灼只是注重简洁而并非简陋,房间里还是有一些装饰的。
他踱步在房间绕了一圈,发现了桌上摊开的书。
书是一本手绘图集,展页上面用灵墨画着一片汪洋,在夜光下泛着淡淡的蓝金色。洋中有百阶台阶而上,连接到了一个平台,口前坐落两个麒麟样的神兽,眼睛用红墨点睛,栩栩如生。
路寒舟顺着往上看,在纸的尽头看到了惘洋二字,旁边用鎏金色画了一本书。
原来这画的是惘洋之境!
一本书单独落笔定有深意,误打误撞收获颇丰。可正当路寒舟要看看那本书上写的是什么名字时,床上的江宁灼有了动静。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摩擦,但被他捕捉到了。路寒舟猫耳一动,不小心打翻了台面上的墨。
他本就难以托物,再加上猫的身子不大方便,慌里慌张扶起墨盒时不小心踩了两个猫爪印在纸上。
可他太紧张了并没发现。
刚才闹出的动静不小,如若再呆下去怕是真没机会逃走。路寒舟飞速跳桌而下朝门口走去。
房间里竟然未设禁制。
他开了道缝出去,又返折返冲江宁灼轻轻喵了一声算是拜拜,才把门合上。
门吱呀关上的瞬间,江宁灼就睁开了眼。他其实只是闭目养神,却不曾想被路寒舟误以为睡着了,索性就装了下去。
这小猫喵呜喵呜话多的要命,换谁能睡得着。
江宁灼起身坐在床沿,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只猫爪打在脸上不算疼,不过这小猫报复心也太强了些,江宁灼轻轻笑了一声。
虽然就这么短短片刻,但江宁灼已经确定,路寒舟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时,他睡得分外安稳,不知为何如此
月光下书桌上有个明晃晃的东西一亮打断了江宁灼的思绪。他发现了地板上一串的猫爪印,步幅还是那么四仰八叉。
顺着脚印看到了自己惘洋之境的地图也被踩了。
那些墨都是用罕见的有色灵石磨碎沉淀的,纸也是蓄灵树正材树皮,还出自封宗前前任宗主之手。
传承百年,到了他手上,竟是多了两个猫爪印。
他拿起那个反光的珠子伸到了洒在的月光下,晶莹剔透一尘不染。这是上次路寒舟还给他的第一笔债,不过好像越欠越多了呢。
他喃喃道:十一。
路寒舟刚出门就一转身化回了人形,这封宗限制颇多,为了避免触发什么结界机制,他也只能维持住人形,不敢使用其他多余的灵力。
月光泛着冷寒的光,正值盛夏,在一片蝉声虫鸣中五坛花院后院偷偷溜进了一个小贼。
后院与正厢房仅一墙之隔却如同天南海北,正厢房透着江宁灼冷傲的气息,俨乎其然,可这后院却刺蘼花开了满院,生机盎然。
路寒舟一袭红衣站在其中像个女鬼。
刺蘼花藏身可助邪祟入惘洋,路寒舟算来算去,还没想好要带多少人。
那采多少合适呢?
如果他定人数那必然有人不能去,可试灵大典天下能人异士均能参加,为了公平起见
思考了片刻后路寒舟蹑手蹑脚踏入花丛开始行动,他手心附了一层微微的灵力,然后一朵一朵小心翼翼地采摘。
夏日的夜晚难免闷躁,可封宗每隔固定时间就有微风划过,每当路寒舟耐心不足时,这缕风都会吹散他的烦闷。
眼见摘的差不多路寒舟当即化龙盘旋天空,此地不宜久留。
今晚封宗的天空竟然毫无禁制。
正当路寒舟打算返回挽香阁时,低头的一瞬间扫过了一个角落,随后他的眼睛聚焦在了那里。
在封宗西边的一个墙角里,刚才闪过了一缕火星,一道黑烟转瞬即逝。
路寒舟感觉有些眼熟,但并未反应过来是什么,加之那边的角落过于黑暗,也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
此时作为采花贼他也无心去管其他,赶忙一溜烟就窜入天空不见踪影。
挽香阁门口,百折元顾等得吵了起来,原因是百折觉得他们阁主迟迟未归一定是被抓住了,而元顾觉得路寒舟不会笨到如此。
元顾整个人都无语了,他可是龙哎!偷几朵花而已,怎么可能被活捉!
他觉得这种假设根本不存在。
你知道个屁!百折把坤兽抱在身前壮胆,我们阁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活捉了!而且每次都是这个江宁灼,万一出事了,你负的起责任吗?
元顾:
不是第一次被活捉是什么意思。
正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平地掀起了一股骤风,挽香阁大门被吹得哗啦啦响。
一条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坤兽嗅觉灵敏,这东西刚落地就连续几个阿秋~阿秋~的喷嚏。
元顾把抬手挡风的手放下,看到了一条由刺蘼花包裹的巨龙。偌大的两只龙眼缓缓一眨,路寒舟的声音传来:愣什么呢,还不把花全都拿下来!
路寒舟出封宗后采的花没地方放,用灵力又怕力道过度把花压碎,干脆就在每一片鳞片的缝隙,都插了一朵刺蘼花,此时成了一条彻头彻尾的花龙。
舞狮的行头都不如他。
百折看着这惊人的数量,说道:阁主,你这是把五坛花院搬过来了吧
闭嘴!
那他能有什么办法!在当时的情况下当然是能采多少采多少。
百折想笑但全都忍住了,立马叫了几个信任的手下来帮着把花拔下。
第二天清晨,合卺礼忙了一天的江尘不到五更就被人吵醒了,听说是五坛花院后院出了事。
他才不信那空无一物的后花园能出什么事。
可当他拖着懒散的步子看到那被薅秃了大半的刺蘼花田后,惊得张大了嘴。
半晌后咬牙切齿道:谁这么缺德?
第12章 耳坠 你给一群大老爷们戴耳坠?
虽说合卺礼结束,可在这里等待试灵大典的门派子弟不在少数。封宗整整三院厢房的几百间客房,全都被占了个满。
刺蘼花尽数被盗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大清早案发现场就里里外外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修真界的领头羊封宗,竟然也会有失窃之时。
江宁灼此时就与江尘宗祁月站在人群中央,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江尘仍旧觉得离谱,抱怨道:不是,怎么可能是周围灵兽撕咬,看这痕迹完全就是摘的啊,而且刺蘼花也不算什么灵草吧?
封宗落居修真界最中央,地势高阔周围又有邱山柏林环绕,确实有不少灵兽。
可附近灵草甘露已经充盈,它们大不会来撕咬这些刺蘼花。
等等,该不会是
这话一出口其实江尘心里就有了人选,毕竟封宗口碑风评一向很好很少树敌,唯一有牵扯的就是挽香阁那位。
封宗防御阵由他参与,昨天和灵狮玩闹时确实有过一丝波动。
他话没说完,因为江宁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江宁灼背在身后的手中攥着一个珠子,此时被他越捏越紧,就在快要碎的那一刻他才松了力道。
他以为,对方只是听说合卺礼来凑热闹的。
没想到是为了刺蘼花
看着院中秃了大半的刺蘼花,江宁灼面无表情道:先疏散人群安抚,告知是最近灵兽繁殖期,新生幼崽对灵草花卉有所混淆,然后将毁坏的花用酿泉的水再养回来。
哎,江尘这小子还没说完呢,你打断他干嘛!宗祁月狠狠在江宁灼背上拍了一把。
她起个大早本来就是为了凑热闹的,眼看要听到什么消息了,这个不识趣的封宗宗主又来打断。
江尘被她刺激的有点亢奋,就是!我觉得就是
江尘。江宁灼给了江尘一个温和的笑容。
眼看刚才还慷慨激昂的江尘话立马全咽回了肚子里,到周围疏散人群。
宗祁月站在江宁灼背后把手上的刚啃完的灵果核抬了老高,以口型嘟嘟囔囔半天后才放下手转身离去。
江宁灼并未管她,盯着眼前这片花丛出了神。
刺蘼花于挽香阁阁主这个身份来说,唯一的用途只能在几日后的试灵大典。
所以他是要进惘洋之境吗?
江宁灼想起了当时绞杀魅魔时无意之中摸到的脉门,灵台虚空心脉垂危,可表象却灵力强盛,这明显是依附什么而生的术式,他曾在某本典籍上见过。
可具体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但他要死了是真的,那进惘洋之境应该就是为了活命了。
江尘受到微笑威胁后效率奇高,不一会就把江宁灼吩咐的事做完了。
站在江宁灼面前小声嘟囔道:之前也不见护着他,现在怎么如此这般
江尘。江宁灼道。
好了!我闭嘴还不行吗。
委屈死人了,话也不让说。
江宁灼露出了个莫名其妙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后,轻声道:你去帮我查一下当年的事。
什么当年的事江尘反应了一秒钟后,整个人又再次卡壳。
他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宗主竟然还惦记着那件事。
江宁灼投来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
那件事当年所有的经过和细节宗主你不是都倒背如流了吗?江尘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想起来了,就再看看有无遗漏罢了,尤其是那片废墟之上,不能放过。
虽然言语轻松,可江尘看到了他在掩饰。宗主每当有所隐瞒时,眼睛都会下意识乱瞟。
江尘没有戳破,试图让气氛缓解些,是是是,查查查,再查一遍,反正累的是我。
话毕江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正经道:这次试灵大典我和青提师尊带些内外门的弟子一起去
江尘本来是打算问一些试炼的事的,虽说试灵大典也选拔弟子,但他们封宗名额较少,且着重试炼。
可江宁灼打断道:这次试炼叫青提师尊带,选拔弟子我负责就可以了。
啊??你要去??江尘大为震撼。
江宁灼上次进入惘洋之境还是三年前的事,他从不愿参与这种。
三年前也是不知什么原因非要进去,但从中带出沃野剑后就再没过问过了。
之后的每一年,都是江尘和青提师尊进入的。
怎么了,我封宗宗主不能去?江宁灼竟然体现出了一点不高兴。
能能能,必须能
江宁灼看着求生欲爆表的江尘,警告一下挽香阁,如若再做出对封宗体面不利的事,我不介意登门拜访一下。
是!!!
江尘恹恹的情绪一下消散,高高兴兴应下了。
*
挽香阁一层正厅,百折双手颤抖看着江尘离去的方向失神,心里面已经山崩地裂。
路寒舟不知道他这表情什么意思,问道:怎么了,江尘凶你了?
虽然他眼睁睁看着江尘凶了,可还是装作不知道。
阁主,我们是不是被封宗盯上了?
昨晚才偷的花今天早上就找来了,这效率未免太快。虽说只是言语威胁了几句,可百折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元顾趴在二楼栏杆上晃腿,哎别多想了,反正也没有下次了,威胁就威胁呗。
他形单影只惯了,很难理解百折的这种集体忧患意识。
你去回个信,就说当借用了。
路寒舟深夜薅花上头,哪知道摘了人家小大半。
怎么又是我!百折抱怨道。
你有经验啊。路寒舟理直气壮。
正当百折鼓起勇气打算奋起反抗时,一只兔妖兴冲冲地从二楼一个房间跑了下来。
边跑边喊:阁主!做好了!我做好了嘤!求表扬!
刺蘼花藏身进惘洋必须得保持花不掉落才行,他们想到了做成配饰的方法。而挽香阁大多数人都不会做手工,最后这任务就落到了这只叫觅觅子的兔妖身上。
觅觅子一蹦一跳到了路寒舟面前,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呐,阁主。
路寒舟看着手里钉在银饰上被用灵力缩小到半个指甲盖大的刺蘼花,问道这是什么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