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看我这个样子，你是觉得我已经快不行了是吧。”
    老人笑了笑，此时他的身体佝偻的严重，即便是还有一段距离也可以闻得到身上腐臭的味道。
    他敞开衣服，里面可以看的到蠕动的内脏。
    见我吃惊的表情，老人满意。
    “黑水洞，三号。”
    他拿过灰色蜡烛，缓缓吐出这个地址。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正转身准备离开的老人脚步顿住，此时他的身影进入街道的阴影处，看起来像是一个游荡的鬼魂。
    他转过头：“你听过她的名字么？”
    我口中反复咀嚼着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心中突然想起那天在古宅中闲逛林羽口中的话：“祭品已经摆放好了，她该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了老人给的位置。
    这是一个半地下室，外面的光透过窗户只能照进里面的一角。
    我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健硕满脸横肉的女人。
    “什么事？”她一边不停打量着我，一边喊里面的人。
    “老公，有人来了。”
    “您知道这个盒子吗？”
    也许是我手里提着的礼品起了作用，女人开始没有将我拒之门外。
    矮旧的茶几上，我将那小木盒郑重的放在上面。
    “这个盒子……”头发稀疏的男人反复打量着。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回来，他甩掉鞋子当看见我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惊讶：“爸，有人来找啊。”
    “正巧你回来了，我有些记不清，你看这个盒子是不是跟那件东西有些像？”
    “嗯？”看见盒子，青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惧怕。
    “爸，你怎么又摆弄这些奇怪的东西？”
    “算了。”
    看青年脸上不情愿，男人摇着头看我：“这个东西我不认识。”
    我收起了盒子，没说什么离开了这个地下室。
    就在我走了没多远，方才那青年追了上来。
    他脸色不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既然能找上门来，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点头：“没错。”
    青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自己家住的地下室：“那地方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需要一笔钱。”
    “可以。”我点点头。
    他的脸色好看一些：“我叫崔宇，你呢？”
    “姜运成。”
    在餐厅里，崔宇狼吞虎咽吃下一碗饭然后抬头看着我：“那种邪门得东西，你们怎么一直不放手？”
    “我们？”
    “一个乞丐，身边还有一个疯癫癫的女人。”
    我的每一步都在那个老头的计划中么？
    最近这些日子，我撞鬼的几率高到离谱，若这些都是有人故意谋划。
    想到这里一股紧迫感袭上心头。
    “关于这个盒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梦见过那个人。”崔宇直视我的双眼。
    “我梦见过制作这个盒子的人，睡醒之后手里便多出了两个盒子。”
    “两个？”
    “还有一个大一些的，我想当初它们应该是套在一起的。”
    吃了饭，崔宇竟然把我领到了镇中心的位置，我看着周围车水马龙，哪里可以找到一丝隧道的影子？
    “我小时候，这里有一个建了一半的隧道，后来应该被改成城市下水的一部分了。”
    “这里？”
    我踩着脚下的下水井盖，心中闪过一丝荒谬。
    我打电话给黑子，问他以前在没在地下做过事。
    他给我推荐了一个人，当见到这个康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团队?。
    他们开车来，就在车水马龙的街头围起了维修栏杆，装备什么也都很齐全。
    我看着这些工人：“真的？”
    “当然！”
    康哥点点头：“不过他们不会下去，只是赚点外快。”
    “那你身后的东西？”我看见康哥除了面罩和防水服之外，身后还背着一把开了刃的工兵铲。
    这也是李四和黑子的不同，若是李四办事之前就会交代清楚，现在我正处于有些迷糊的状态。
    “你们最近不是在追查一批人么？”
    “在这下面？”
    “这下面有好几层，旧时候留下来的工程，新老下水工程，里面躲着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带上面具，穿上了防护服跟着康哥来到了井下。
    与我想象中那种下水道空旷宽敞可以建实验室不同。
    里面只是窄小，很多地方也留着只能一个人过去的通道。
    向前走了一段，大概是离开了中心位置，三个人才把腰直起来。
    这一路上我也算是摸准了康哥的身份，这位大哥以前也算是个唬人的好手，直到有一天做事真的被鬼缠上了。
    后来黑子帮他解决了问题，这大哥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开了家公司，为我们这些人做一些辅助的服务。
    “里面，大概再走五十米。”
    来到井下，崔宇有好几次辨认错了位置。
    这回他看到了一处标记并且保证自己没有认错。
    再往前，工程修建的逐渐老旧。
    看的出来，这里从前是用作通道，只是现在废弃掉了。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我真的无法想象有一个隧道是建在下水井里面的。
    “等等！”
    康哥伸手拦住了我，他从身后拽过了工兵铲。
    我朝着他的眼神方向看去，那边的岔口正有一个东西晃动。
    在这地方，崔宇好几次差点吐出来，即便只是指了几次路身体还是垮的厉害。
    我扶着他，康哥走在前头。
    似乎是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那东西缓缓的转过身。
    漆黑的通道里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住我们。
    康哥脚下一顿，顺势变化了位置让我顶在前头。
    你怕我也怕大哥。
    我把崔宇的身子一斜直接顶在我前面。
    崔宇已经有些晕乎乎的在昏暗中还没有分辨清楚现在的局面。
    两只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我们。
    这一段不长的路我们警惕着走了很久。
    到了尽头，康哥的工兵铲猛地朝那东西削了过去。
    “刺啦”一声，东西很容易的就被分成两段。
    我捡起地上的碎片，这是一张外面常见的泡沫人物海报。
    刚才不会错一定是有东西在的，看来那东西把海报人头插在这里故意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