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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秀红:“……”
    刘二柱摸了摸额头,“妈,我们之前没告诉你吗?”
    他今天跟张秀红去了省城,转了一圈,把一中旁边的地方都转完了。
    一中的前身是个教会中学,建国后被改造了又改造,现在已经是个正正经经、根正苗红的好高中了。但是比起由建国之后被扶植建立的二中,就显得像个庶长子了。
    二中靠着省政府,周围还有省里的大学,特别带劲。
    一中靠着郊区,旁边建筑也比较古旧,还有很多老房子。刘二柱和张秀红挨家挨户地打听,问有没有卖房子的。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的,一个是筒子楼,一个是小平房。”张秀红说道,“筒子楼太旧了,我就没见过那么旧的筒子楼,地方也小。那户人家的孩子出息了,要搬到市中心去住宿舍楼,原本还不愿意出筒子楼呢,多亏了我这张嘴说动他们。”
    “那个小平房一共有三间,没有院子,光秃秃的,也是老房子了,门和窗到时候都要换。”刘二柱接着说,“这家老两口早年被弄到乡下去了,屋子几年没打理,现在回来了也不想住在这里了,说他们要去找他们儿子去。”
    刘小麦适当自抬身价:“可见有了出息的子女,而子女们又愿意孝顺父母之后,确实可以解决父母很多烦恼。”
    养了四个儿子,一个都不孝顺的刘老太:“……”
    啊啊啊啊扎心了!
    可怜唯一愿意孝顺她的假孙女现在也不跟她了,福宝啊,她的福宝哟,说好要给她养老的福宝哟。
    刘老太又哽咽起来了。
    “奶,你别难受了。”刘小麦安慰她,“虽然我的叔们不孝顺你,但是他们也没多大出息呀。”
    ……会心一击!
    刘老太又躺下了。
    刘小虎揉揉眼睛,声音里带着睡意:“我奶怎么比我还一惊一乍的……”
    “爸妈,这两处屋子都什么价啊?”刘小麦问。
    “筒子楼要贵一点,人家就不愁卖,有个词怎么说的,奇货……奇货……”
    “奇货可居。”
    “对。”张秀红拍了一巴掌,“倒是那小平房,那对老夫妻急着出手,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了,说是三千五就行。”
    “三千五??”
    刘小麦和刘老太齐齐惊呼。
    “这么便宜?”
    “怎么贵啊?”
    “…………”
    她们一老一小对视了一眼,夜色里只能看到彼此模糊的轮廓,都觉得对方心里没数。
    “奶,这个钱真的不多,那可是省城啊。”刘小麦语重心长。
    刘老太翻了个大白眼,虽然这会儿也没人看到。
    “三千五,那是三千五啊,你们当是三块五?刘二柱,张秀红,你们说得轻松,手里有这个钱吗?”
    当然有了。
    攒了一千五,借了一千五,外加张老太资助的一千块,买了房子他们还能留五百块在手里造作呢。
    但是没必要跟刘老太细说,张秀红张口就来:“妈,这是我们的事,你就别管了。”
    刘老太才想起来了一件事:“你们把家里老屋给老大他们,也是为了筹这个钱?”
    可惜那天被民兵一冲,这个钱没拿到手。
    刘二柱搓着手:“要是大哥大嫂不想要也行,我们总不能在松梗没有家。”
    刘老太冷笑:“你话都说出去了,现在再想收回就太迟了。”
    “先别讲这个了。”张秀红翻了个身,“小麦,你读书多,你说我们两个屋要哪个?两个屋子离一中都近。”
    刘小麦撩开眼皮子:“爸妈,你们心里不都有主意了吗?”
    ——这倒是。
    张秀红美滋滋:“你说省城管的严不严,我能不能在平房附近种菜啊?”
    “肯定能,我看有人种的。”刘二柱特别观察了,“我看我们还能再用篱笆拉个小院子。”
    “二柱——”
    “红子——”
    “我们的好日子来了啊!”
    刘二柱和张秀红热泪盈眶,刘老太哇啦一声又哭了。
    “福宝哦,奶的心肝肉福宝哦……”
    刘小豆刚掏出来耳朵里的棉花,闻声倒吸一口凉气,又把棉花团子塞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小麦一家把刘老太送上了回公社的拖拉机。
    “妈,这是给你打的热茶,你渴了就喝一口。”
    “奶,这是从食堂买的大饼,你带着路上吃。”
    刘老太扎着三角巾,捏着小篮子,屁股在拖拉机坐的地方磨来磨去,伸下脑袋关心他们。
    “你们去省城了,县里家具厂的宿舍怎么办?”
    “人都不在这了,宿舍自然要被厂里收了给别的工人住啊。”刘二柱理所当然道。
    刘老太一愣:“你们到省城里,还有工做吗?”
    说到这个张秀红就忧伤:“二柱继续看仓库,我怕是危险。”
    “唉,怎么还能这样呢?”刘老太心乱了,恨不得下来跟家具厂的人讨教一番,“你干的好好的,怎么说没工作就没工作了,你不是正式工吗,这是铁饭碗!”
    “奶,你赶紧的坐好坐好,车子要开了,你别摔着。”刘小麦跟她挥手。
    轰隆轰隆轰隆——
    伴随着掀起来的尘土和烟灰,拖拉机载着刘老太远去。刘老太的声音被运着走远,但是她还在不屈服地把一张老瘪嘴动了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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