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路俞将同伴的死亡说得轻描淡写，徐文浩心情复杂：“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做？”路俞道，“我的目的是离开这里而不是复仇。无论是谁杀了方甄，我只想要找到线索。”
    徐文浩哽住：“……你们不是同伴？”
    “……”路俞推了下眼镜，“死了的人，就是死了。什么也不是。”
    徐文浩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目前为止，他对死去的陌生人没有悲伤，更多的是震惊与恐惧。
    可路俞与方甄不同。他们两人一直一起行动，十分默契。进这里以前大概也合作过不少次。
    但路俞对于同伴死亡的反应竟如此淡然。
    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能没有不对。
    相反，极其冷静以及理智。能迅速整理好心情、并迅速找到替代方案。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是不是都会变成这样？
    徐文浩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联想到自己，他希望有一天哪怕自己死了、也至少会有一个人在意。
    “还有什么想问的？”
    思绪被话打断，徐文浩抬眼望了过去。
    “如果你拒绝，我会去找别人。”路俞说着皱起了眉。
    估计是想起剩下两人的消极行为，有些抵触。
    “不。”徐文浩摇头。
    他虽然不喜欢路俞对待同伴的态度，但跟其合作没什么坏处。一来对方比他更熟悉这边的世界；二来说不定也知道些他没掌握的线索。
    “要怎么做？你说的‘联结’是什么意思？”
    路俞抬起手：“这是我的天赋技能。可与联结对象随时进行沟通，并能确定对方坐标。”
    徐文浩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知道方甄在哪！？”
    听见这话，路俞刚抬起的手突然顿住，五指收紧。
    “老实说，我不太想回忆起这件事。”
    他拳头握得死紧，语气也少见的带上一丝愠怒，“我明明劝他不要开门，他却非想借这个机会去找线索。结果把自己给弄死了，实在太蠢了。”
    徐文浩愣了愣。对方似乎不像他想的那样冷漠。
    “找到了献祭地又怎么样，没逃走白搭上一条命。那种地方，给我点时间我自己就能找到。”
    徐文浩：“那、那个……”
    路俞：“出过这么多次塔了，欲速则不达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死了完全是自找的！”
    话是这么说，捏紧的拳头却已隐隐发白。
    徐文浩：“冷静！”
    路俞这才回神，缓缓舒出一口气，看了过来。
    徐文浩心想自己或许是搞错了。他以为对方完全不在意同伴生死，其实只是在忍耐罢了。
    或许这里还是不要再揭伤疤比较好。但关系到线索，他还是道：“能详细跟我说说么？”
    路俞：“……”
    他原本是不想提的。
    今早听见那么大响动，他马上联系了方甄。而后不久，他听见方甄告诉他，自己的门被敲响了。
    他原本告诫不要开门，方甄却笑着说没事：
    “我出塔也有两三次了。放心，我会找到线索。”
    直到中途，方甄还会随时跟他汇报情况和方位。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通讯戛然而止。
    他无法联系上方甄，也彻底失去了对方坐标。
    技能不可能会失效，除非他联系的是个死人。
    这个最后留下的坐标，大约就是方甄死去的位置。
    “外边的人不止管家。”说明途中，路俞语气逐渐平静，“那群腐尸也在。”
    闻言，徐文浩一怔。
    难怪今早男人大吼“你们不要过来”，这个“你们”原来是指的“腐尸”。
    路俞：“照方甄的说法，管家似乎能够控制那群尸体。它们没有攻击他，而是绑他去了献祭地。腐尸你也见过，哪怕用枪也消灭不了。”
    徐文浩：“所以管家之所以每天带走一人，就是为了献祭？”
    想想又觉得不对，“不，今天是带走了两人。”
    路俞摇头：“第一个人大概失败了。他反抗后被腐尸攻击，献祭前就已经死了。”
    徐文浩明白过来：“所以需要第二个人。”
    但是，这又与他至今查到的线索不太相符。献祭失败的是伯爵，遭到反噬的也是伯爵；管家为什么要每天重复这种仪式？按理说，他应该想尽快逃走才对。
    路俞推了下眼镜：“那只能这么理解了。他是为了实现‘逃走’的愿望。”
    这个说法有一定道理。但徐文浩隐隐觉得蹊跷。
    都献祭这么多次还是失败，管家难道不会死心吗。
    路俞：“总之，我们的目标不用放在管家身上。关键是伯爵。”
    “只要杀了伯爵，我们就能从这里逃走。”
    杀了。
    徐文浩哑然。
    “你不是说会杀boss的都是疯子，我们只需要找到雾散的办法吗。”
    路俞：“找到了。”
    徐文浩：“什……”
    他见路俞从怀中掏出一把精美的十字架。十字架约手掌大小，顶端部位十分尖锐，稍不注意就能刺破皮肤。
    路俞：“这是从管家房间找到的。”
    徐文浩想起昨天看过的笔记。对方已经提前看过，所以在得知有杀死boss的方法后、就提前去搜了管家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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