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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席珩虚弱地瘫靠在墙,这几日为了吸收水灵珠法力不断用尽,此刻的他就像是榨干了的海绵,再挤不出一滴水。
若是有人要趁此机会害他,怕是易如反掌。
好在待在他身边的人是骆城云。
有第一强者为他护法,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安全的?
“多谢。”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席珩真心道谢。
即便往日元清戏弄过他,可看在这颗水灵珠的份上,元清对他的恩足以抵消以往的怠慢。
“你缺什么?我定当为你弄来。”席珩又问。
拿了他的水灵珠,席珩便想办法用其他东西还债,好歹他也是天衍宗宗主,若是骆城云有什么想得到却又尚未得到的宝物,他或许可帮其代劳。
“你说呢?”骆城云看着他,笑得暧昧不明,暗示再明显不过。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他。
席珩读懂了这个意思,脸一红:“你莫要说笑。”
“到了今日,你还在认为我在说笑?”骆城云平淡地反问了一句,不带任何语气却足胜过再多情绪。
拿人手短的席珩一时间再说不出像先前那般坚定的话,只觉得这人实在狡猾。
明明说好了,他拿了水灵珠便同意与他解蛊。
怎么到头来反倒以此做要挟?
骆城云在席珩还在纠结之时果断起身,语气中也带了丝冷漠:“你无需如此,我赠你水灵珠,从未想着威胁你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没什么想要的,席宗主若是休息够了,便回去吧。”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席珩捂着自己跳动个不停的心脏。
怎么隔了一段时日过后,元清心魔非但未解,反而执念更深了?
糟糕的是。
他也入魔了。
骆城云的离去让席珩醒悟到什么,等他想明白后,原先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又一次离他远去。
终究是他伤了对方。
席珩感到阵阵难过,他这些天来的坚持一时间都变成了笑话。
他其实不想同骆城云解蛊,他心里始终未能放下,只是在反复的劝说中他连自己也骗了过去,等他再次想通之后,原先那个在不断朝他靠近的人,又一次被他推开了。
得到水灵珠的席珩没了半点欣喜,明明他得到了水灵珠,此刻即便强行与骆城云解蛊也不会死,可他再提不起半分解蛊的念头,心中不断回荡着一个想法:他伤了对方的心。
伤了那个好不容易放下骄傲肯主动讨好他,两次三番同他接近,肯拿出水灵珠保他性命的人,席珩眼里一片死寂。
只觉得冷。
不知待了多久,骆城云又回来了,手里提了壶热茶,意外道:“你怎么还没走?”
席珩猛然抬起头,面对的就是骆城云将温热的茶壶塞进他手中:“既然没走,就将它拿着。”
他本想放过席珩,既然席珩今日说什么都要同他解蛊,倒不如如他所愿就此解了,也省得对方心生负担。
和他种下同心蛊之人是元清,并不是他。
即便他解了这同心蛊,并不代表之后没有其它的办法拉近和席珩的关系,只是会比现在艰难不少。
两人没了同心蛊,席珩就没了来找他的理由。
但骆城云最后一刻还是心软了,拿出了水灵珠,服用水灵珠后,便能彻底清除席珩身体里的毒素,为他脱胎换骨,这样日后少了同心蛊的压制,席珩也不至于再有性命之忧。
只是席珩刚吸收完水灵珠,现在体质偏寒,体内灵力又悉数耗尽,无法为自己取暖,骆城云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这点,顺手倒了壶热水,拿了个小茶壶过来,想着人若是没走,定当冻坏了。
今日刚服用下水灵珠,不宜解蛊,骆城云冷漠地嘱咐他:“待会儿你走之时记得穿上门外的披风,用过后也不必送回,直接丢了便是,待你彻底吸收完水灵珠之后你再过来,那时,我们解蛊。”
骆城云的一字一句像是砸在他心上,压迫得他无法呼吸,在同心蛊的驱动下,他能感到骆城云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喜不悲的模样,仿佛近日来的亲近都是错觉,如今时间到了,又悉数收回。
席珩心口处微微泛疼,胸腔酸胀得厉害,他用力抓紧了骆城云的指尖,几乎是迫切地说道:“我再考虑考虑。”
“解蛊之事,是我过于草率,待我再考虑考虑。”
骆城云话音一顿,没有席珩以为的欣喜,反倒带了丝困惑:“你真愿这般?”
“嗯。”席珩连忙确认,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比骆城云的还要希冀。
“如此甚好。”他露出个极淡的笑。
一个笑,缓解了他肩上的全部压力,席珩原先提着的心骤然被人抚平,好像找到了什么安慰。
他悄悄收紧指尖的力量,欲盖弥彰地望向别处:“多谢道祖今日相赠,改日定当……”
手被人反握住,骆城云略微不满:“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席珩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知道体内的那只同心蛊欣喜地在跳舞,上蹿下跳的,扰得他不得安宁。
“手怎么这么冷。”骆城云这才意识到席珩的温度到底有多低,暗自运转内力为他供暖,直至将人连手指尖都捂热了。
源源不断的暖流从两人紧贴的掌心中传出,突然来袭的暖意反而令席珩打了个寒颤,随后便是深深的眷恋,浑身冰凉的他乍然感受到温暖,舒服得他不舍离开,恨不得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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