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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脸色明显是吓一跳:“他想念我?还给我送生活费?别开玩笑了,他去云城开房产公司那会,我以为他出息了,我是真心为他高兴,结果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他,他却冷冰冰地让我别再找他。”
“呃……”傅雪唯顿时疑窦丛生,她明明记得,她和顾长安话里行间,也提过他父亲,当时从顾长安的语气中,感觉他还是挺尊重他父亲的,傅雪唯还记得,顾长安当时说:“我父亲是个十分有本事的人,我在商场上所有的手段和知识,全部都是他言传身教。”
他还说:“也许在别人的口中,他不是什么完美的人,但是,他仍然是我最尊敬的父亲。”
可是,假如顾长安真的十二岁后就没联系过他父亲,那他父亲又怎么对他言传身教呢?
就算他的言传身教指的是十二岁之前的言传身教,可他既然那么尊重父亲,又怎么会完全不联系他父亲呢?
傅雪唯不可置信地问顾父:“他真的让您不要再找他吗?”
“当然,而且他还特地嘱咐他秘书,以后看到我电话不必转接。”顾父叹气:“我知道他是恨我,觉得我在他十二岁时就和他母亲离婚,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但是,我和他母亲当时感情很不合,婚姻完全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所以我不得不离婚。”
傅雪唯看向容慕白,她满心疑惑,喃喃道:“这样啊……”
容慕白则是面不改色,他看向顾父放在桌上的钥匙,其中有个钥匙扣还蛮特别的,是个透明的塑料牌子,里面放着三个手指印,容慕白道:“这个钥匙扣蛮别致的。”
顾父看了一眼:“哦,是小时候长安做的,里面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手指印,代表着一家人长长久久,我也一直没换,一晃眼,都二十多年了。”
傅雪唯忍不住问道:“那您之后没有再婚吗?”
“再婚了,也有孩子了。”
“那妻子不在意?”
“妻子是澳洲人,她很尊重我,所以我就一直留着这个钥匙扣了。”顾父怅然:“我离婚后就很快再婚生子了,这也是长安一直不愿意原谅我的一个原因吧。”
傅雪唯默然,站在十二岁的顾长安的角度,他可能的确觉得被抛弃了,那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容慕白将那一万澳元的信封递给顾父:“您收下吧,我相信,顾长安现在已经原谅您了。”
顾父不太相信:“真的吗?”
“真的。”容慕白点头:“他现在应该已经放下心结了。”
“那太好了。”顾父喃喃道。
容慕白又道:“这个钥匙扣,可以由我带给顾长安吗?他应该也很希望见到。”
“当然可以了。”顾父解下钥匙扣,递给容慕白,还叮嘱了句:“一定要送到长安手上啊。”
顾父走后,傅雪唯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混乱,她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接触到的顾长安,和顾父口中的顾长安,完全不一样呢?
顾父口中的顾长安,一直耿耿于怀父母离异,他怨恨着自己父亲,可是她接触到的顾长安,彬彬有礼,温润如玉,从来没有怨,也没有恨,他很尊重父亲,很爱母亲,从他的口中,父亲和母亲也很爱他,根本不像顾父描述的那样。
所以他到底是尊重他父亲,还是恨他父亲?
难道同一个人,会一边记恨自己的父亲,一边用那种尊敬怀念的语气描述他吗?
傅雪唯想的头疼的时候,容慕白已经小心将那个钥匙扣收了起来。
傅雪唯不由问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要找顾伯父要这个钥匙扣啊?”
“我要印证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容慕白没回答,只说:“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傅雪唯撇撇嘴,心想这人又来装神秘了,不说就不说,她不信他还能藏一辈子了。
傅雪唯又问道:“你为什么还那么肯定顾长安已经原谅他父亲了啊?”
容慕白答非所问:“如今的顾长安,应该不会再怨恨了。”
“为什么?”傅雪唯是一头雾水。
容慕白不答,只是站起来:“走吧,我们还要去墨尔本。”
一出咖啡馆,两人发现此时夜幕已经微黑了,傅雪唯看看夜色,道:“堪培拉去墨尔本开车要七个小时,我们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你又开了三个小时车,我看我们还是先在堪培拉休息一晚上再走吧。”
容慕白虽然急着去找顾长安母亲,但他考虑了下,还是道:“好。”
于是容慕白和傅雪唯就去了市区一个五星级酒店住宿,安顿下来后,容慕白还主动邀请傅雪唯去吃晚饭。
此时云城是三月份,还属于冬天,傅雪唯在云城的时候,还穿着大衣戴着围巾呢,但在澳洲,却是夏天,傅雪唯在房间挑了个青绿色短裙换上,又戴了个草帽,正符合澳洲现在的天气。她下楼的时候,容慕白正在大堂等着她,他没有穿他一贯的衬衫西裤,而是换上了一件短袖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青春逼人,也是,容慕白虽然在容家辈分高,但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而已。
傅雪唯笑道:“还从来没见七少这样穿过。”
“入乡随俗。”容慕白笑道:“澳洲人不都是这样打扮吗?”
傅雪唯点头:“我们在澳洲留学的同学都叫它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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