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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度也是这般觉得的,当即便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虽知不可擅闯洛月明的房间,但为了他的安危着想,一把推开房门,大步闯了进来。
洛月明吓了一跳,赶紧包住被子,就露了张脸出来,一抬头就同裴玄度四目相对。
裴玄度一见小师弟居然在床上躺着,小脸睡得通红通红的,热汗淋漓,将额发都打湿了,长睫漆黑,还微微发着颤,看起来极惹人怜爱,当即心里一乱,慌忙偏过头去:“你……你没什么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
这事得问大师兄啊,为什么让他流了这么多汗。洛月明做恶一般,故意藏在被子里头,提臀往大师兄腰上一撞,很明显能感觉到大师兄的身子僵了。
“我没事,我就是做噩梦了,吓着了,小师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暂且没有大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大师兄,为了安全起见,你也……你也起身,与我一同前往。”
洛月明为难道:“我不能起身的。”
“你怎么不能起身了?是不是病了?”
“没病。”
洛月明暗暗叫苦不迭,大师兄现在就在他被窝里,自己还坐骑在他腰腹之下,要是被裴玄度看见了,那还得了?
自己脸皮厚啊,一刀砍下去都不出血的。可传言出去对大师兄的名声不好听啊。
本来师兄弟之间,深夜独处没什么,谁小时候没光着腚在一个木桶里洗澡,互相搓个胳膊,搓个腿的。只怪他做贼心虚,将大师兄掳到床上来了。两个人衣衫不整的,又面红耳赤的,谁见了不得拍着大腿,大骂一声:见鬼!
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在床。
这不正赶上了?
为了让裴玄度乖乖出去,洛月明脑子一抽,结结巴巴道:“我……我没穿衣服。”
“你没穿衣服?!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睡觉不喜欢穿衣服……违反门规了么?”
“那倒没有。”
“裴师兄还不走?”
话音未落,便见眼前一花,而后轰隆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重重关上,裴玄度在外头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谁让你们凑过来的?全部都退出十丈远,不准在此地巡逻,快走!”
洛月明听着这话,当即心里便暗道,想不到平日里看裴师兄对他凶神恶煞的,没想到居然还知道让前来巡逻的弟子退开。
为的就是,不让那些弟子误打误撞闯了进来,然后看见他未穿衣服的样子。
想不到裴师兄居然还挺细心的,这阵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对他竟然还挺不错的。
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大师兄在自己这里,待施咒收回来狐尾,洛月明手忙脚乱地将大师兄从床上拽了起来,让他从窗户跳出去,还嘱咐他千万别被人瞧见了。
谢霜华略一思忖,问他:“月明,你知道什么是掩耳盗铃么?”
“什么?”
“你我同为男修,你又自幼在我膝下养着,即便你我深更半夜共处一室,旁的弟子见了,也只会觉得我寻你有什么要紧事。”
洛月明听罢,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就以大师兄的名望,别说是深更半夜出现在他房中了,就是衣衫不整,面红耳赤地从他房里出去,旁的弟子见了,也只会觉得,必定是小师弟又惹大师兄生气了。
瞧把大师兄气得面红耳赤,还动起手了,把衣服都给扯了。
可自打误入了幻境,同小鬼王共骑一头驴子,洛月明就有些做贼心虚,总觉得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他被大师兄抱在怀里,还骑着驴子呢,就把他给上了。
那一片荒郊野岭,都是那夜的见证。
传扬出去多丢人啊,一代年下总攻大人,一朝沦为美人师兄的贴身炉鼎不说,还被两个不同人格的师兄,分开玩弄,要不是洛月明脸皮厚,他早就想不开,一根麻绳将自己活活勒死了。
此刻听见大师兄说掩耳盗铃,洛月明恼羞成怒地哐当一声推开窗户道:“好,大师兄嫌我掩耳盗铃,那就不掩了,让弟子们都瞧瞧,堂堂天剑宗的大师兄,居然深更半夜从小师弟房间出来,居然还被逼着跳窗!”
谢霜华便知道会是这样,只要洛月明有一丁点不高兴,势必要寻个由头两个人吵一架。当即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一跃从窗户逃了。
为了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也不是打伤小师姐的罪魁祸首,洛月明不得不从床上蹦哒起来,佯装一副很震惊的样子,人才刚到一条腿,就嚷嚷开了:“谁?哪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居然敢打伤小师姐?我弄死他!”
一进去才知,那个打伤小师姐的散尽天良的狗东西,已经早他一步到了,正坐至床边,替小师姐把脉。
其余弟子们都堵在门外,屋里就他们几个师兄弟。只听见越清规愧疚道:“怪我,都怪我,早知道小师妹需要有人从旁一直盯着,我居然放松懈怠了。如今小师妹也不知被谁所伤,还伤得如此之重,她一个女儿家,如何承受得住啊!”
“不怪你,怪我,师尊闭关前,将门中一切的事情都交给了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师妹,让恶人得手,这才伤着了小师妹。”裴玄度攥紧拳头,满脸愧色,忽然又道,“难不成是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干的?近些日子,除了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山中根本没外人。”
此话一出,门外就传来一声冷笑,屋里的众人闻声寻去,便见两个身着道袍的弟子从外头走来,正是那两个牛鼻子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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