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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那洞府里的哭声从未断过,跟被人揍了似的,哭得惨兮兮的。但邪修也从未出来过,一次也没有。
    与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往洞府里挨,任凭他们在外头打得昏天黑地,几乎将整个秘境都拆了,那邪修也置之不理。
    众邪祟便又下了个结论:只要不踏足洞府,就可保住小命。
    于是乎,他们就自发在洞府外蹲点听声,听着里头的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一面互相评价,谁叫的声音好听。
    直到有一日,洞府里跑出了个少年。
    兽耳和狐尾湿漉漉的耷拉着,披了一件极薄的纱衣,一头乱发下,是一张少年清俊的脸。可此刻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脚下未穿鞋袜,纤细的脚踝上套着一副粗重的铁链,发了疯一般在林间奔跑,身后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洛月明大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燥热,气血逆行,宛如置身于红莲业火之中无处遁形。
    在此地的日日夜夜,他被大师兄用铁链拴在一张石床上,囚禁在洞府中,日夜不停地双修。一截纤腰被大手握住,压到不可思议的弧度,二人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浑然不知天南地北,少年的皮肉雪白,身子骨柔韧异常,原本平坦的小腹,现如今也不复当初。
    跑起路来沉甸甸的,像是揣了个大西瓜在肚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方才瞧见大师兄手里握着一柄玉如意,恍惚想起昨夜种种,脑子一热就抓起石头砸断束缚着自己的铁链,趁其不备,撒腿就往外跑。
    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地在林间穿梭,四下浓郁笼罩,鬼气森森,无数邪祟嗅到他身上的气味,自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周围传来桀桀桀的鬼叫声,林叶被阴风吹得簌簌作响,一股子浓郁的土腥气扑面而来。
    呕得洛月明捂住喉咙,几乎要当场吐了出来,好半晌儿才将那股酸意按捺住了,再一抬眸,入眼是一个烂西瓜似的大脑袋。
    圆溜溜的,血淋淋的,手脚极纤细惨白,攀附在树干上,一双红唇像是才吃了死孩子,眼珠子一片惨淡的森白,骨碌碌地转着,望向洛月明的目光,阴沉淫邪,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你好啊,小狐狸,你这是上哪儿去?这里不远处,有快苞米地……走,一起去玩一玩?”
    洛月明强忍着恶心,气海里的灵力不足以让他召来命剑,暗暗想着,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拔了毛的凤凰,绝对不能叫唤。
    当即把头一偏,冷着脸默不作声。
    那邪祟见他不理,抬手就要去摸洛月明的脸,哪知还没触到,就被凌空一道剑气斩断手腕。
    登时鲜血飞溅,耳边骤然响起惊叫声:“快跑啊!是他来了,是他来了!”
    “快跑!躲回挖的地洞里去!”
    洛月明的脖颈僵硬起来,隐约能听见分枝踏叶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登时撒腿就跑。
    跑得满头大汗,周身的海棠花香越发浓郁起来,晶莹的汗珠顺着红润的面颊滚落下来,锁骨处还残留着鲜红的斑点。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一圈指印,那是被人死死按住手腕,硬生生攥出的指痕,咬了咬牙,踉踉跄跄又往前冲了几步。
    冷不丁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月明”,以及让人恐惧的,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洛月明的心尖狠狠一颤,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去,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望着从林深出缓缓行来一道玄色身影,手里攥着锁链,满头白发下是一张俊美阴郁的脸,正一步步地往他身前逼近。
    “不要,不要了,我不要了……”洛月明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面露惊恐地手脚并用,像个大壁虎似的,往后乱爬,颤声道:“我真的不要了,别过来,不要过来,大师兄,我害怕了,大师兄,别过来……”
    对方非但不听,反而步步紧逼,一脚踩住少年的衣角,就听撕拉一声,衣衫碎裂。大师兄抓过铁链,在半空中挣了挣,发出刺耳的声响。
    阴郁惨白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似有似无的笑意来。眉峰浓黑凌厉,显出几分鬼气。一手抓过洛月明的衣领,伏身在他耳畔道:“月明,你不乖,你说,大师兄应该怎么惩罚你?”
    仿佛被这句话瞬间点燃了,明明就在不久前,他才在大师兄手里哭爹喊娘,此刻浑身又开始发颤,宛如一次性灌了几十瓶的海棠散。
    腰眼很不争气地酥麻起来,明明心里疯狂大喊,不能这样,不能这么不要脸不要皮地往上贴,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洛月明很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宛如世间最淫贱的炉鼎,主动跪了下来,匍匐在大师兄的脚下,脚踝上挂的锁链叮咚乱响,磨得脚腕一片青紫,他也不以为意。
    鬼上身一般,着急地抱着大师兄的腿,万分渴望地蹭了蹭,狐狸尾巴一摇一摆的,眉眼如丝,吐气如兰。
    “月明,你可知你这模样,以及这身段,如此这般形容的在此地乱跑,是会出大事的。”
    谢霜华半蹲下来,低头缓缓抚摸少年濡湿的脸,温柔地将长发梳理柔顺了,随手变出一根发带,将头发系了起来。
    以后抓过洛月明的两条小腿,望着脚心磨出的血痕,眸色一深,不悦道:“月明,为什么不穿鞋袜就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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