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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道,大师兄不愧是神魔混血,如今又恢复了原身,厉害得要命,哪里还有半分矜持冷静,分明就是“人间打桩机”。
“裴师兄,这事还有许多疑点,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且在这里养一养伤,至于越师兄,我与大师兄会出去寻找,倘若一寻到越师兄,便会立马将人带回来的。”
洛月明出言宽慰他道,余光瞥见裴师兄胸膛处的伤口,隐隐蔓延出了血迹。犹豫着要不要问一问。
问的话,怕裴师兄尴尬,毕竟烙印的是他的名字,不问的话,洛月明又觉得这烙印的由来肯定有故事。
几经思量之下,索性就不问了。
没曾想裴师兄主动告诉二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我也不知道,醒来后这个烙印就印在我的胸膛。还有……”
顿了顿,他的眉头蹙紧了,忍不住道:“能不能开个窗户,散一散气味?”
“什……什么气味?”洛月明结结巴巴地问。
裴玄度道:“你没闻到么?血腥气,熏得我脑子疼。”
谢霜华:“……”
洛月明:“……”
呼,他还以为裴师兄察觉到了什么,原来是血腥气。哪知裴玄度又道:“哪里来的海棠花香?好浓郁。”
两个人飞快对视一眼,然后又赶紧双双偏转过头去,神色都非常不自然起来。洛月明忍不住暗暗咬舌,心道,完了完了,肯定是方才的气味没来得及散干净,这下被裴师兄闻个正着。
即便厚如城墙的脸皮,此刻也有些遭不住了,洛月明结结巴巴地道:“开,开窗,快,大师兄,把窗户开开!”
谢霜华低声应了,而后一挥衣袖,窗户哐当一声吹开,不知打哪儿吹来一阵阴风,吹散了殿内的血腥味。
裴玄度这才稍微清醒些,刚一抬头,就见大师兄和小师弟,一个把脸往左扭,一个把脸往右扭,互相不肯看对方,面色也可疑地发红。颇为疑惑地蹙眉问:“大师兄,你是不是和月明吵架了?”
谢霜华摇了摇头,忽然起身道:“你且在此好好休息,我同月明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在我们没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要去。”
说完,也不等裴玄度答应,一把抓着洛月明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
洛月明双腿直发颤,为了不在裴师兄面前露出马脚,还佯装什么事都没有,迈着大步子亦步亦趋地跟大师兄出去。
才一出殿门,他就绷不住了,赶紧拽着大师兄的衣袖,极小声地求道:“师兄,师兄,别拽,别拽了!疼,师兄,疼!”
谢霜华听罢,二话不说,微微一弯腰,左手伸至洛月明的后背,右手从他双膝下一操,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几个飞掠间,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待洛月明再度回转过神时,二人已经出了魔界,站在一处悬崖之上,谢霜华将人轻轻放下,低声道:“玄度大约是从这个地方被人打下去的,我方才查探过了,他的法器不见了,也许就掉落在这附近。”
“那我们帮裴师兄好好找找。”
“嗯。”
此地僻静荒凉得很,山坳连绵不绝,瞧着像是有来无回的断魂窟,周围笼罩着一层浓雾,隐约能听见簌簌的风声,自四面八方袭来。
洛月明生怕跟大师兄走丢,没敢距离太远,寻了一圈,果真是寻到了些许的打斗痕迹,还有未曾干涸的淋漓血迹。
抬手轻轻一触,入手粘腻湿润,洛月明将那染血的手指,在眉间一划,双眸紧阖,试图从中探寻出些许画面。
可仍旧一无所获。
“月明,你过来。”
“大师兄,可有查探到什么?”
洛月明起身,三步并两步凑了过去,顺着大师兄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旁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然一排血淋淋的大字。
有些已经糊了,但还能些许辨认出来。上面写着:身是人间客,月是故乡明。
洛月明愣了愣,很惆怅道:“看来是想引我们去什么地方,关键也写点我能看懂的东西啊,就这么一句话,谁能看懂,我喊谁爹。”
谢霜华刚要说什么,听到此话,又微微抿起了薄唇。
洛月明道:“不是吧?大师兄?你这都看懂了?”
“嗯。”谢霜华轻轻应了一声,很快又道:“月明,你可知道,你越师兄是什么来历?”
实话实说,这事洛月明真就知道。
早先便说了,越师兄是大师兄从外头带回来的,亲爹原本是人间帝王,在一次游历人间时,同当时名动一时的雅妓春风一度。
就因为这春风一度,还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临走前还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派人接这雅妓入宫,可后宫佳丽三千,帝王一回宫就有无数妃嫔争先恐后地过来求宠,哪里还想得起那妓。
更何况,即便是个雅妓,但也是勾栏院里出生的,哪怕生得跟个天仙似的,到底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后来又怀了身子,没有钱财傍身,饱受勾栏院的妈妈欺辱,以及同院的女子冷嘲热讽。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重操旧业。揣了孩子之后,当然就不值钱了。从前还能接待些达官贵人,后来接的都是些市井草莽,据说在接客时,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不受损伤。还会用白布使劲缠一缠。
每每还得娇声细语,百般求饶,让恩客轻一些,别伤着孩子了。可去勾栏院玩的,有几个是好人,花了几个臭钱,就恨不得将人往死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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