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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了大半个月,能够心无旁骛地泡澡还是第一次,尤其是浴桶中不知放了什么精油,浓郁的花香令人身心舒畅。
洗完澡,这两个婢女又捧出一套西吉服装,面带微笑请阮霁云换上。
西吉的衣裙与大景截然不同,等换好衣服后,阮霁云自己都倍感新鲜,她刚想起身去镜子前看看,就望见江培风的身影从院子里走过。
“培风!”她顾不上其他,欢快地提着裙摆跑到门口,“你快看我这件衣服——”
江培风循声抬起头,在看到阮霁云的那刻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没想到,小白花换上西吉人的服装,竟然如此......惊艳。
她的皮肤比起西吉姑娘受日照充沛的蜜色,要白皙纤细许多,被水蓝色长裙衬托着,犹如浮现一层雪光。长裙从腰间用宝石腰带束成窄窄一条,下摆却向外撒开,如同水波般垂到脚面。再往上看,薄纱层叠交缠的胸口,春光隐隐显露,像藏在湖底摇曳的月影。
江培风含蓄地收回目光,听见自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很好看,美丽的小公主。”
第22章 弱国和亲小公主X异族将军
九月, 秋风席卷,空气中添了凉意。
一辆楠木香车正从坡道上徐徐而下,驾车人是个笑容灿烂的西吉青年, 他娴熟挥鞭将车赶到院门前, 这才跳下车辕。
从略显不太利落的步伐能看出,青年右脚似乎稍有不便,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笑呵呵冲车里招呼道:“阿诗诺,接公主下车吧。”
车帘一动,一个满头秀发编成小辫子的婢女钻出来:“安吉萨, 公主让你去门房多叫几个人,可别自己一个人搬这些东西!小心你的脚!”
安吉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因为脚伤未愈, 江培风不同意让他归队, 但他天生又是闲不住的性子, 便厚着脸皮到将军处磨了好几次, 江培风就让他先替阮霁云做护卫。
安吉萨内心隐约是有些高兴的,自从回到王都后,他一直还没有机会跟公主道谢, 如今趁着做护卫的机会,刚好能够跟阮霁云说上话。
这日他专门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抖擞精神去将军府, 拜见阮霁云。
阮霁云见到他也很高兴, 还专门过问他的脚伤如何了。
安吉萨道:“多亏当时公主拿出药材来救我,如今伤处已经没有大碍了。同伴们都说我这是受到巫神保佑,才能又活蹦乱跳出现在您面前。”
阮霁云被他逗得微微一笑, 见她心情好,安吉萨便趁势提出想请她去家中做客。
“我父母都是放牧民,神乐节的时候他们在草场没能赶回来,听人说起您当时的气派很是向往。”安吉萨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虽然没什么好东西能献给您,但今日正好是宰牲节,您想去看看热闹吗?”
来到西吉这些天,江培风忙于整顿军务无法抽身,阮霁云闲在府中数日,也的确想去见识一番草原风情,安吉萨的这个建议让她有些心动。
她让婢女去给江培风送信,在得到她首肯后,立刻高兴地准备出门。
安吉萨家位于镜湖附近的达西草场,绵延的草原从神山尽头处一路生长,牧民的毡房如同星星点点的花瓣,散落在草原之中,风吹过起伏的碧色,隐约可见惬意游走的牛羊。
因为过节,家家户户都将预备宰杀的肥羊捆住四蹄,直接堆放在帐房门口,小朋友们欢呼着,不时跑过来戳戳这个、摸摸那个,热闹得很。
西吉是马背民族,男女老少都擅骑,安吉萨刚将马车赶到小道上,一匹枣红马便风一般掠过他身侧,马背上是个脸色红润的西吉姑娘,朗声打招呼:“安吉萨大哥,你真的把公主请来了?”
安吉萨将长鞭在空中甩出一道脆响,很自豪地回答:“那是当然,你快去前面告诉我阿爸阿妈,把奶茶烧起来!”
他在这群牧民家的年轻一辈中很有威信,姑娘抿唇笑笑,长腿夹住马肚子应了声,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阮霁云一下车就受到热烈的欢迎,附近所有的牧民听说大景那位仙女小公主来了,纷纷从家中拿出奶砖、蜜糖和肉干,竞相捧到她面前。他们的热情让从未得到过这么多关注的阮霁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吩咐婢女拿出她准备的礼物。
她此时穿着西吉传统长裙,相貌却不同于西吉美人的昳丽,而是多了几分婉约气,配上那副鲜妍笑容,很有些清甜软糯的意味。搞得粗犷惯了的西吉人慌了手脚,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几分。
安吉萨的父母准备了一只最肥美的小羊,在炭火上烤得又香又酥,香气直飘出去半里地。他们不懂得太繁琐的礼仪,只能用这种朴素方式,来表达对阮霁云的谢意。
阮霁云没料到她当时随手的善举,居然得到这样郑重的回报。午餐过于丰盛的结果就是,她吃得有些撑了,干脆起身走到湖边去散步。
初秋的草场已经有了渐变色彩,她边走边欣赏着这片与大景截然不同的风景,忽然停住脚步。
她的视线落在一丛碧绿的植物上,零星的黄色小花点缀在草丛间。
她眼睛忍不住亮起来:“这是柴胡......”
柴胡是药......她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那株柴胡拔了下来。
等安吉萨和婢女们发现阮霁云好一会儿没动静,不放心赶过来查看时,才发现她正在草丛间徘徊,身边还堆了一大把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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