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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男的,明斯年也是男的,生又生不出,情有独钟个屁啊!”
就算听闻步音楼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未经人事的狼崽子也不懂到底是怎么个吃法,加之明斯年幼时遭受的非人待遇,虞扶尘很容易将凌雪宫的修士误解为一群只知取人心肺炼化长生丹药的魔头,把人生吞活剥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步音楼对面前的俊逸少年并无了解,也不知他是清清白白一张纸笺,只当是不谙世事,伸出食指来左右摇了摇,咂着嘴一副惋惜之态。
“小兄弟,世间情爱不是只有男女才能享得,只要心系彼此……罢了你也不懂。”
步音楼不再与他谈及此事,转而望向他身后的风长欢,淡漠至极的血红双眸中满溢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面对这位曾在十二州掀起腥风血雨的前辈,步音楼恭敬有加,缓步走到那人面前,俯首作了一揖。
“上次见您还是在昆仑。此次晚辈奉尊主之命前来查探,不会对前辈动手,不知前辈……”
“他被禁咒封了口耳,别白费力气了。”
“他?你不尊称他为师父??”
“他又没收我,叫了才不合规矩。”
此人实在莫名其妙,分明可以隐匿气息与行踪,却偏要现出真身来惹人注目,嘴上说是为查探,真实目的耐人寻味。
误会已经解开,没有继续纠缠的理由,虞扶尘拖着风长欢回走,岂料转了身正对上一人,眼中含怒,怫然不悦。
明斯年咬牙切齿,在二人身后瞪视一脸肆笑的步音楼,双手握拳,就算战力不及,以他的暴脾气,也是有胆量上前去与凌雪宫少主一战的。
“别上当,他是为引你入……”
瓮字还没说出口,颊边冷风吹拂,闪身而过的明斯年已然出拳。
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纨绔公子,打起架来气势也不虚于人。
二人即将相触时,虞扶尘发觉深林之中各处皆有异动,侧耳静听,气息混杂,少说也有十来号人。
莫非方才步音楼废话连篇不过是为拖延时间,真正的目的是要等到地网同僚的支援?
“别中他的计!明斯年——”
再想收手为时已晚,纵然明斯年发觉其中有诈,眼睁睁看着步音楼泛起一丝邪笑低声念起咒法,仍是没了回头的余地。
蛰伏在他体内数日的蛊虫被饲主唤醒,胸中撕裂的剧痛猝然蔓延开来,明斯年痛呼一声驻足,噬心入骨的痛楚几乎要夺去他的理智,即使尚残存一丝挣扎的本能,奈何四肢僵直,力难从心。
倏然间,明斯年目光涣散,双腿无力,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虞扶尘抽手拉住他的衣摆,退后数尺与步音楼拉开距离。
今日一场恶战已无可避。
“不、不可……催动灵力。”明斯年抓着他的衣襟,强忍痛楚,每一字都说得艰难。“你……尚不能控制、灵力,会……伤了、自己人……”
失控时连自己都打,虞扶尘对于不能完全把握的力量也怀有三分畏惧,一旦生出犹豫,让明斯年落入步音楼或是地网手中,形势急转而下,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明斯年紧咬牙关,还有话没说出口,可蛊虫已滞住他的血脉,在步音楼的操控下,很快失去意识,昏厥在虞扶尘臂间,后者见状更是燃起怒火。
“欺人太甚,你想夺他性命不成?!”
步音楼从容不迫,缓步走到二人身前,居高临下俯视人事不省的明斯年,又是一声惋惜至极的叹息。
“没有,没料到他这么不禁玩-弄。此蛊并不致命,看这效果,还是我高估了他。”
擅长疗愈的修士大多灵力稀薄,难以与人强斗,更要献出自身精力救人性命。
桃溪涧的荣誉并非一蹴而就,须得功绩积累,他爬得有多高,离死亡就有多近,步音楼怎会不知?
虞扶尘替明斯年不值,但步音楼不留余地,立刻散出暗器震慑他的行动。
其中一片薄刃擦过虞扶尘脸颊时溅出一丝血迹,他恍然明白步音楼的用意……
竟是想带走明斯年?
趁机思索脱身之计未果,又见一抹霜白背影横在身前。
风长欢将二人护在身后,傲立人前,与步音楼相视时,后者明显感到一股寒意自下而上,攫住他的双脚,而后紧缚膝腿,好似无形藤蔓攀附而上,要将人拖至无间地狱般的强势压迫。
他悚然发觉此人与玄机塔尊主的描述有所不同,全然不似内丹尽碎,灵力只是暂时受锢,一旦冲破禁咒,十年前的恐惧将再临九州。
步音楼收敛笑容,不想与风长欢针锋相对,在此之前,他死也猜不到压倒性的优势会在瞬间逆转,权衡之计唯有暂且安抚那人的情绪……
正要开口缓解气氛,步音楼就见风长欢嘴角一抹殷红蜿蜒而下。
他赤着的右脚轻抬,再次落地时,明眼可见一层冰霜发散而出,似潮水一般蔓延,他立于其间,毫无挣扎之力。
难道……这就是他的实力?
不,远比这可怕!!
此刻,风长欢脸上沾有灰土与血污,却不显半分落魄与颓然。
夜风悄然吹拂,他额前乱发飘散,血眸在清冷月辉映照下泛出骇人杀气,纵是步音楼也明白被压制多年的妖人,终是恢复了嗜血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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