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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则是要将那人拈出的莲华带在身上,时刻报个平安。
临走前他捏着那人清瘦的下巴,悄悄吻了一口,又揉揉那人愁眉不展的额心。
“以后出门再也不会忘了吻你了,这一吻,便代表不管离开多远,我都一定会回到师尊身边,回到……仙子哥哥身边。”
甜的腻人的情话听得玄难胃里翻腾着干呕几声,破坏了此刻温存。
“啧!伤风败俗……”
兴致大败,虞扶尘瞪他一眼,没等那人回应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高挺背影,风长欢抚着还残留他余温的唇,喃喃低语。
“你……忘记索要我的回吻了。”
以虞扶尘对虚无的了解,他清楚此刻欲见对方应当去往何处。
跃离太子府结界后,他冒着血雨踏风飞向帝都城楼,果不其然见到那人。
纯钧盘坐在飞檐上,膝上置着一柄泛出寒光的银剑,以衣袖来回擦拭着滴在剑身上的血雨。
可擦去一时,眨眼间摄人的剑刃又被鲜血浸染,无论如何也拭不净那腥臭的脏污。
“你还是来了。”
纯钧头也不回冷声道。
不见了往日的禁欲僧袍,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肃杀的寒气,与他手中宝器极近相似,果真是同心同源。
虞扶尘漫不经心的挖着耳朵,语调也是如出一辙的不着调。
“我以为成了聋子以后听不得天籁之音,便也听不得恶灵之声,看来是我天真了。”
“你既已做出决断,又为何前来寻求恶灵相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世上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说到底你和龙雀是同一类人,既然有心救我,又何必拐弯抹角?”
“别把我和龙雀相提并论,他身为帝尊剑侍却有了剑灵不应有的人性,这是他堕落的开端,更是他自毁的预兆。我不会像他一样愚蠢的走向无绝天棺的熔炉。”
“那你又为何甘愿冒着被帝尊视为叛逆的风险在此等我?”
纯钧哑口无言,同时也在心中不住自问,究竟是为何……
许久,他才开口,话音几不可闻。
“或许……是愧悔当初险些害你丧命的无知之举吧。”
“你是指在苦狱中重伤师尊,让被关押已久的魔灵恶鬼有机可乘,侵占我的元神,害我被心魔控制七年之久?”
纯钧终于抬眼,直视神色并无波动的虞扶尘,点点头。
“我不后悔重伤风长欢,甚至多年来一直设法弥补龙雀失手造成的恶果,直到你夜袭佛宗那日表现出长天君的特质,我才庆幸自己没有酿成大错。”
“所以你是因为我才放弃追杀师尊的吗?虚无你说实话,你……”
“嗯?”
“……你他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第127章 念师恩,入轮回
纯钧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依旧埋首擦着剑上血痕。
虞扶尘自感无趣,正欲逼问他如何才能解去鬼爪咒毒, 就见远处明光闪过, 一只灵力拈成的雀鸟翩然而至。
他抬手接住远方来的信使,撕开密封的信笺, 一行清秀字迹倏然跃于纸上。
【巫山渡与道虚连成一气, 不日将攻往雪霭城,万望有所防备。】
末尾的署名竟是……
“萧琛?”
念在面前这位除去应神剑灵的身份外,在修界还担负着佛宗掌事之职,虞扶尘不好泄露太多, 压下心底疑惑,骤不及防夺过纯钧手中利刃, 转而架在后者颈上作为威胁。
“我再问你一次, 怎样才能救明斯年?”
“你以为剑会杀掉剑灵?可笑。”
“但我可以毁了纯钧。”
他说着便一弹剑身, 空灵之音甚是悦耳,果真是把好剑!
对方叹着气,起身将鬼爪拢入袖中,平静与他对视。
“只有纯阳灵胎能解鬼爪之毒。”
“……我??”
“你早在百年前就不是灵胎了, 别不要脸, 说的是你那尚未成形的崽子。如果说救他的代价是要牺牲你与法华君的骨肉, 你还会不顾一切去换明微之的性命吗?”
“两条命,我都要。”
是与当初的风长欢只字不差的回答。
虞扶尘回身便走,竟是纯钧先开口留人。
“且慢,你还不知该如何救人。”
见他驻足, 虽是无奈,纯钧却没有保留。
“将灵胎精血融于清露,敷在伤口三天便可拔除余毒,到时他自会醒来。”
“多谢。”
走出几步,虞扶尘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纯钧,将名剑递给对方后,又道:“至此你我恩怨已清,不必再为当初一念之差愧悔,也不必再手下留情,处处为难了。”
“长天君……”
“忘记那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名字吧,从今往后的我与九重天再无瓜葛,非要理清关系,只会是仇敌。”
决然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实则今日决断早在当年就已注定因果,没什么惋惜,更没什么庆幸。
得知救人之法的虞扶尘没有急于回到太子府,而是绕道去往宫城。
劫后的雪霭一片死寂,只听得血雨坠地的微末之声,满城废墟,无人问津。
算来岁末也该是年节的大喜之日,昔日定是张灯结彩,欢度佳节,如今染红整座死城的,只有腥臭不堪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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