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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出手,挥出的不是融在血脉之中的鸾刀,而是一把由灵力淬炼而成,通体好似千年寒冰的□□。
不及细思,又一阵剧痛刺激着他的脑识,令他为之一震,低吼一声,逼退再次出手的白折舟,随即跪倒在地,按着额头急于驱散耳中争吵不止的回响。
——他是你毕生至爱,是你三世良人,你怎能如此绝情!
——他亦是害你由帝尊之子沦为过街老鼠的罪魁祸首!他是咎由自取,你才是无辜受害!
——他为你跳下轮回海,深入幽冥鬼域,在暗无天日的凌霄塔中度过十年孤寂,你怎能忘了他……
——他恨你夺去帝尊宠爱,恨你出身高贵将继承三界大统,恶意复生你的魂元致你堕仙入魔,他狼子野心当诛!!
“住口……都住口!!”
在他失神的片刻,白折舟抽出长剑,朝他胸口刺去。
虞扶尘无力挣扎,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儿飞出一把柳叶刀不偏不倚打在剑身,及时阻挡他的攻势。
来者出手便是地网惯用招式,除步音楼外还有何人?
凌雪少主踏风来时扫起一腿逼退白折舟,趁对方格挡的间隙拉起虞扶尘,退下几步问道:“情况如何?”
“头……要炸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我从未见过折舟这般模样,他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怎么知道,他方才还伤了一人,莫不是中了邪?”
步音楼见白折舟手中所持并非他善用的寒雪剑,心道坏了。
“我记得师叔曾说过折舟功体不同常人,所以他善用的武器一向是凡品,一旦他放出神武,就是释放了被压抑在体内多年的魔性。”
难道平日温文尔雅的大师兄竟是被封印嗜杀血性的魔头不成?
商议的当前,白折舟再次挥剑朝二人斩去,逼得虞扶尘不得不推开步音楼,趁机后退。
白折舟的剑威力非比寻常,当空一道明光斩落,方才二人所站之处就被劈出一道鸿沟。
如今白折舟表现出的强势早已超过当初,步音楼还不想罢手,仍不死心的唤着:“折舟!师叔就是不愿你这般才会压制你的魔性,如今师叔安危未知,只有你自己能压制心魔,别沦为他的傀儡!!”
话音刚落,剑光一闪,步音楼面上一道伤痕立现。
虞扶尘猜到他是要以身涉险,出手欲将人拉回,与此同时白折舟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空手御起神武。
刹那间长剑脱手,直刺步音楼心口。
生死一刻间,当空跃出一人,一脚踏在飞刺而出的剑身,借力掠身而出,食指轻点白折舟额心,散出一道柔光。
被安抚的白折舟终于压抑狂性,鬼气散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而出手救人的那位自身情况也是不容乐观,几乎与他同时倒地,呕出一口血来,正是玄难!
虞扶尘这厢拉开步音楼,两人因力道过猛双双栽倒在地,他一脚踢开死猪一样赖在他身上不走的步音楼,赶去查看玄难的状况。
此时妖僧脸色煞白,连眼周浓妆也淡去几分,这是他功体溃散的征兆。
“你怎么样了,重病该好生休息才是,这些交给我们便好,何必逞强?”
玄难笑笑,谢绝他的好意,起身时还是差点跌倒在地,无奈,只好一左一右被虞扶尘与步音楼搀扶着站起,还不忘指了指那人。
“别把他丢在这儿,会着凉。”
虞扶尘点点头,俯身背起白折舟,听玄难好一阵猛咳,不再吐血了,他才哑着嗓子解释。
“与他有关的事,还是要小僧亲自来。小僧不能丢下他是其一,除小僧之外没人能救他,才是重点。”
“救他?难不成不是他自己想变成这样的?”
“他会这般,都怪小僧当初不该……”
话说一半,玄难及时住口,听得虞扶尘是抓心挠肝,浑身难受。
不等追问,便是一声近在咫尺的狂笑。
“都怪当初不该带走他?笑话!虚归,若不是你竭力隐瞒,只怕到了今日,九重天还不知当初被你藏匿凡界的白虹早已暗中化身为凌雪宫白折舟。哦,或许该叫你,玄难。”
会以虚归的法号称呼玄难的只会是佛宗之人。
遥看府邸高墙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人,此人穿着黑衣,两手被皮制手套遮得严严实实,居高临下审视着众人。
步音楼最先认出那人,随即端出迎战姿态。
“虚无!”
而失了忆的虞扶尘目光则是在两边游移,听得云里雾里。
“虚归?虚无?白虹??白折舟??”
玄难早已料到会有今日,面对不速之客的态度很坦然,压抑着胸中翻涌的腥气,勉为其难勾出笑容。
“虚无,好久不见了。”
“你若是不刻意避开我,还可以更早相见。万万没想到我在凡间隐匿多年找寻的白虹,竟是被近在咫尺的你藏去了,可笑至极。”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小僧深入虎穴,不就是为看紧你这只猛虎?只有以身涉险,才能为他求得生机。”
“不惜牺牲自由?”
“比起自由,小僧更可惜被剃去的青丝。”
连玄难自己都被这话逗笑了。
他摇头不再理睬纯钧,顾自走远,后者也不阻拦,任凭步音楼接过人事不省的白折舟,转而望向与他冷眼相对的虞扶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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