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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是初春,水上还有冰碴儿,风也硬得很,你抓的哪门子的鱼喂猫,快跟我回去!”
见了青年,帝天遥变了脸色,他认出这个人是……
“覆天之战后出现的失忆少年,身上满是伤痕,几乎濒死,是云无棱将他带到凌雪宫安置,才让他逐渐恢复了元气。没错,他就是你当初的爱剑,承影。”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只是给你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凡事都有两面性,坏事不见得没有好的影响,就如你这个人,做了不少让人痛恨的事,却还是有人接纳了你。帝天遥,如今你已不是帝尊,九重天也已不复存在,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这话,化形为黑兔的风择欢便蹦跳着跟在青年与少年身后,去讨要吃的了,只留帝天遥一人愣在原地,许久,起身晃了晃脑袋,甩去身上的灰尘。
“聒噪,我的事,无需旁人置喙。”
之后,帝天遥花费了几年的时间遍走神州,他徒步走的很慢,便会偷偷藏进凡□□送货物的马车,到了想去的地方再跳下车来。
有时车速很快,又在崎岖的山路,他总会伤了自己,然后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去到各州宗门,在沿途的百姓家门前可怜巴巴的叫着,等着有人赏他一口剩饭,或是为他医治身上的伤。
他起初由着倨傲的性子并不接受这些施舍,可在饥饿的煎熬下,还是败给了本能。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他的存在,有些顽劣的孩童时常会用石子驱赶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他就只能躲在角落舔舐伤口,渐渐明白了自己曾对人造成的伤害远比这更加深重。
因为自己受到不公的待遇,就要将怨念加倍的强加于人,这样对那些无辜人而言又何尝公平?
现在意识到这点,却是太晚……
为了忏悔,为了赎罪,他每到一处宗门都会停留半月,每天叼一束鲜花放在山门前,表示他的悔意。
有时会与开门的弟子碰个正着,见花束是猫儿送的,弟子大多都会欣喜万分的抱住他,而他为了避免与人交集,总是灰溜溜的逃走了。
但逃避并不是每次都有效的,他也会被手快的弟子一把抓住,按在怀里不让他动弹,然后兴冲冲把他送到掌门面前。
在凌雪宫时就是如此,他被抱去见人时,墨千临正在取心尖血为白清寒引出体内蛊虫,好不容易完成这个过程,两人额上都布满汗珠,而见了猫儿的一刻,白清寒便什么都懂了。
“比起至死不知错在何处,这样对大家都好。”
七年,足足七年,他辗转于各州之间,见过了人间如今的胜景,也终于对曾经的恶行做出了真诚的忏悔。
流浪人间的这些年,他看过了昆仑的风雪,去到了东海的仙岛,见识了无相的庄严……
他落魄又狼狈,满身都沾着灰土,从一只小黑猫变成了小脏猫,还因为断腿留下残疾,每一步都走的万分艰难。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属于,也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他真正的容身之处,并不在这里。
可是那人,时隔多年还会接纳自己吗?
他不抱希望的回到最初他来到人间的地方,犹豫了很久,闭眼冲进结界,而后坠落在九幽最高的山巅。
他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不远处朝他走来,抱起了脏兮兮的自己,丝毫不嫌弃他的模样,将他带回寝宫,抽离了他附在猫儿身上的精元,放回到原本身体里。
睁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御天印不变的容颜,与初遇时那种自信带着一丝狂妄的笑意,朝他张开两手,轻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回来了,就不枉我等了你这些年。”
“抱歉,这七年,让你久等了。”
“我等了何止七年,分明是一辈子。”
御天印抱住他失而复得的爱情,抚着那人的唇,吻了他的鼻尖。
他说:“哥哥,如今的九幽已经长满了彼岸花,可要同去看看我对你的思念……”
第215章 支线7 真是同病相怜
明斯年与步音楼的相遇, 要从幼时说起。
当年落魄皇子明斯年初到东海,入了桃溪涧成了一葵祖师的亲传弟子那会儿还是满心戾气, 对人没什么好感, 小小年纪总是沉着一张脸,谁都欠他一条命似的, 唯独对一葵祖师能够绽出由心而发的笑容, 可见这个孩子是极其缺乏安全感与真情的。
因着他的疏离,在宗门之内,他交不到任何朋友,嘴上说着无需旁人帮助, 凭着自己也能顶天立地,却是经常躲在暗处眼巴巴望着在一起玩得开心的同龄人,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有些新入门的弟子不知他的性子, 总会误入禁区, 尝试与他交流,结局无疑是被明斯年拒之门外,以至于后来进了医宗的人都听说了有个姓明的小子脾气极差,要是不想惹气就得离他远远的传言。
这也就导致明斯年的性子愈加孤僻, 进入了死循环, 再想敞开心扉就愈加的难了。
为解开他的心结, 一葵祖师费尽心思,某日接到北地来信,说是凌雪宫掌门步念安的独子生了怪病,想到小少主正是与明斯年差不多的年纪, 她便压下对凌雪宫的偏见,将步氏父子请到了东海。
说来小少主的病也是稀奇,也不知这孩子是中了什么邪,一觉醒来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哑着声音呜呜咽咽的,半个字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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