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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恢复元气,想清楚后还会追上来。”还是青衣女子轻声道。
常宁下意识问道,“你为何知道?”
青衣女子摇了摇头,她似是极为无奈,“百余年形影不离,我太知道他了。”
这路上常宁也隐约猜到几分,她本性并不坏,又知道多说多错,便低下头专心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干饭人。
常卿撑着额头,静静出神,察觉到了对面毫不掩饰直白的目光,他侧头。
怎么了?
青衣女子并未扭捏,她看着他淡淡笑,“百余年前,我是见过你的。”
“哦?”
“我叫苏青,被贬前是个战神。那时我位列仙班到处征战,我对战争感到厌倦,仙界战争消失后,我累极,听说凡间也有战争,往凡间看了两眼,便看见了你。”
“为何偏偏是我?”常卿挑眉。
“因为只有你。”苏青那琉璃般剔透的眼睛,注视着他,悲悯如一汪圣泉。
百余年前天下大乱,魔疫蔓延,人人都对魔修唯恐不及,只常卿背道而驰,偏偏向虎山行,还毁了第一剑修那光芒万丈的前程。
苏青闭上眼像是在回忆,神情变得怅然若失,“我也是凡间修魔道,硬生生杀上了仙界的,凡间就像是我的故乡,故乡生灵涂炭,我便禁不住犯了戒,改了天命。”
“魔修这一脉本该是断送了的。”
原来百余年前一个任务还有这么多隐情,也并非他一人为魔修杀出了血路。常卿张了张唇道,“…那个紫衣堕仙?”
“他是仙界太子,天帝为我们赐婚,我们便成亲了。一开始其实并无感情,何况当时有凶兽朱厌现世,局势很乱,我常年征战在外,为仙界开疆辟土,几乎百年见不了几次。他那时纨绔骄傲,不愿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女子,而我也另有心上人,所以我预计改完天命被贬后就与他解除婚约的……”
可事情远不像她想得那么简单。
“后来啊,”她睁开眼,眼里淡然,不似讲述她自己,更像个陌生人,“不知怎么,他就对我有了执念。我插手凡间之事被废了灵力,押入天牢,他追着将我带了回去,藏在太子宫殿里的暗室。我让他放我走,他不说话,纸包不住火,久而久之,谁都知道了仙界太子囚了他的妻子,一个犯了戒的战神。”
青衣女子说着,抿了口茶。
这些话说出口并不难,她早已释然。
先开口竟然是隋寒,然后你们就被贬?
常卿偏头,仔细看了眼他。清冷容貌,因暗红长袍,气质阴郁不少,察觉目光,他转过头温柔至极,可那双眼睛,黑雾缭绕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仙界太子生来仙胎,身份尊贵,众仙只说提前贬我下凡,我二人再不复相见便可。我以为到此为止了,可那段时间他日日往外跑,早出晚归见一个神秘的人,还抱着我说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我不信他能一人对抗仙界,直到他同那人带着我杀出了仙界,到了凡间尸山。”
常卿道,那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爱穿赤色华服,很是好看,”苏青讲述完,无奈一笑,“我所知也就这些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们有些经历很像,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苏青轻笑一声,说道。
“而且,你想离开,就必须知道这些不是吗?”
“……。”
苏青能说这话,其实常卿并不是很惊讶。
她眼里清明,看得透,并不是普通人,一个草根魔修能成仙还在遍地仙胎的仙界做到了战神位置,已然说明一切。
离开?
旁人并不清楚,常宁很疑惑,只见苏青浅笑,而隋寒……
他面无表情,心脏像是被拴了石头,摔进了幽潭,陷进淤泥里般,不见天日。
那种感觉,压抑了百余年。
最后几人联手弄了结界,上客栈客房稍作休息,常卿慢吞吞走着,进门时突然转头,“你用了我的精血?”
按理说清冷长老被剜心,一朝堕魔,哪里来这么大力量能伤到一个堕仙?
而且那力量,还有股阳明主残余感觉。
“是。”隋寒盯着他,很快承认。
百余年前常卿很强,一滴精血落在羊皮卷上便能催动神兵利器,更何况全部。
“我舍不得,便留下来了。如果你要,我还是不会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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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系统在肯定大喊一声,那是宿主的血。
常卿没想到是这样理直气壮回答,笑了,懒散靠在门边,没说话。
“留作纪念也不可以吗?”魔修垂头,声音低低的。
雪袍青年笑容清浅,话却钻心蚀骨,“你现在大可杀了我,当做新的收藏品。”
“我从没有想过你会死。”隋寒一怔,随即脸色微变。
常卿淡淡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久别经年,是与非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他从未放在心上。
隋寒闭了闭眼,他感到难堪。
“你是和朱厌达成共识,因为他说捅了我,囚我神魂在羊皮卷上,就可以留下我?”常卿并不在乎他敏感情绪,微笑着说话。
“幼稚啊。”
真是少年意气,什么都信,也容易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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