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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上,先甩开他们一点!
曹焕追上了前方的两人,拍了一把还没什么危机感的陈弥。
并不是每一层楼的安全门都是开放的,曹焕一边跑,一边在经过门的时候猛力拉一把,跑到五层时,他右腿膝盖处突然针刺一样疼了一瞬。
糟了。
曹焕心道不好,前天的运动损伤还没休息好,这会儿又发力狂跑,自己那受伤过的右腿这是开始抗议了。他咬咬牙一路奔至六楼,忽然眼前一亮,安全门是打开着的,他直接拉着陈弥拐了进去。然而余了并没有停,一个转身继续往上跑去。
余了!
曹焕在余了身后小声喊了她。
分开行动!
余了头也不回地道,瞬间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只能听到板鞋急停急行时摩擦地面发出的尖刺响声。楼梯下错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此时一秒都不能耽搁,曹焕虽然担心余了会把自己作死了,但现阶段也只能随着她去。
六层应该是某个快捷酒店的客房所在层,铺在地上的地毯相当厚实,虽然一定程度上增大了摩擦力,减慢了两人奔跑的速度,但同时也减小了脚步声,便于扰乱对方的听觉。曹焕眼角余光瞥到边上不太起眼的布草间,急急忙忙闪了进去,躲进其中一辆清洁车的下方。陈弥挤了挤,发现自个儿身形太大,没法完全被布料遮住,他朝四周望了望,躲进了清洁工具竖柜中,用了劲吸了一大口气,把弹出的肚子缩进。他两手死死从里拉住门把,不让门被自己肚子顶开。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奔跑的脚步声出现在了这层楼,曹焕紧张到缺氧,不敢大声呼吸,他手握紧了清洁车的铁杠,准备要是谁进门了,就把推车往他身上掀。门外的人跑到离布草间不远的地方时,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曹焕一身冷汗,稍稍起身,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等了会儿,门外的动静却停了下来,倒是响起了打火机开合的声音。又过了约莫五六秒,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那人让铃声唱了好一会儿才接起。门外人说话时带了点口音,且似乎用的是质量不太好的手机,漏音特别严重,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曹焕几乎能一字不落地听清电话对面在说什么。
你在几楼?
几楼?啧,没数,反正好像是个酒店。
有看到人么?他们应该分开走了,阿波说前面就只剩个小娘们了。
没,哎老子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还头疼,没空跟这帮小崽子玩捉迷藏,我看就应该到楼下去,前后门堵着,就不信他们还不下楼了。
你他妈喝酒喝坏脑子了吧,这里闹市区,你是屁股痒了想进局子了?
呸他妈的你才脑子有毛病!给那老傻逼做事这么积极干嘛?有钱拿还是怎么的?我们进去了,那老傻逼能有好果子吃?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手上的人,我们至于丢掉海边那个仓库,跑到鸟不拉屎的山里去吗?我当初海风吹吹茶喝喝多舒服啊,现在天天被虫子咬!
曹焕绷紧了神经,但强迫自己分出一丝注意力去仔细听对话内容,在听到他们提起海边仓库时,他全身肌肉都收紧了。这帮人或者余了称他们为执行者的人他一直以为最多是与所谓的组织有着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没想到竟然就是毒贩。
自己父母被谋杀,下落不明的档案袋,郑家灭门,沈利的改供,这一切似乎都串起来了,且性质变得更加严重。
现在他们面对的,不是什么杀手,是一群更可怕的亡命徒。
电话那头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应,外面的人也没有说话,这让曹焕精神高度紧张,生怕是门外那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哎行,不说了不说了。我就一事很奇怪,那老娘们不是把U盘抢回去后就跑了么,车子都烧光了,要能找到估计也用不了了吧,这老头干嘛还非让我们天天守在这里等这几个小瘪三啊?
我知道个屁,说是一定把藏备份的地方告诉他们了,说我们不干就怎样怎样跟个疯子一样。
呵,我看是老年痴呆疑心病,怕自己活不到退休,恨不得我们天天在外面给他卖命。我呸,二十年前那是没办法,现在我们做事还用靠他?也就陪他玩玩
二十年前
曹焕心里重复说了一遍,手隔着衣服口袋无意识地拽紧了里面的电子狗。那人大概是抽完了一支烟,终于离开了原地,鞋子踩在地毯上发出的嚓嚓声越来越远。曹焕已经听不清楚电话那头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待门拉杆开启又闭合的声音响过一轮后,这层楼又恢复了寂静。但他不敢掉以轻心,继续保持了一会儿战斗姿势,直到陈弥最先憋不住从竖柜里跳出来为止。
陈弥一把掀开清洁车上的布帘,席地而坐,与曹焕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陈弥看着曹焕,似乎纠结着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我吸气吸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嗯,辛苦了,帮我把这块毛巾剪开吧,我做个护膝,跑得腿疼。
陈弥这是给了曹焕一个台阶下,曹焕很感激他,毕竟他现在无法把事情原委告诉陈弥,陈弥也不该被他卷进这样的恶□□件中。他从清洁车里爬出来,随手拿了一卷白毛巾给陈弥,顺便从手上的物证箱里拿了把小剪刀递给他,让他帮忙剪成长条状。他自己则是把裤腿卷到了右膝盖以上,将长条毛巾裹上膝盖,又用物证箱里的绷带缠了一圈绑好,算是做好了一个简易的护膝。他扶着清洁车站起来伸了伸腿,感觉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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