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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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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周防尊点燃了一根烟放进唇里, 发出一声烦躁的气音,总之想办法把那家伙揪出来。
    真是遗憾,梧言转过头睁大无辜的眼眸眨了眨, 他被我压制的死死的,而且就现在的情况而言, 无色之王也不会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看牢你没有任何办法了对吗?宗像礼司嘴角带着笑容。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要在这个安全和平的世界囚禁一个无辜少年的人身自由吧?梧言睁大眼睛故作诧异的惊讶出声。
    确切来说,是为了更多人的人身安全着想。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淡定的说出了让梧言感到天崩地裂的话。
    梧言连忙转过头去看国常路大觉, 后者面色严肃依旧保持着沉默, 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看似挫败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为什么为什么会没人相信我能够完全压制住无色之王!
    仰着身体把脸压在沙发靠背上, 近乎整张脸都要埋进沙发里。
    国常路大觉视线落在眼前看上去忽然变得开朗了许多的少年身上, 你确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梧言发觉有戏,立刻坐直了身体,满脸严肃的一本正经点头, 当然,毕竟我的特殊性你是知道的。
    特殊性?宗像礼司重复了一声,镜片背后的视线在梧言与国常路大觉两人中来回扫视, 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 是权外者?
    这一番话让大厅中的其他人都微微侧目, 国常路大觉没有回复宗像礼司的问题,他沉吟片刻介绍起身侧的青年:这位是前任无色之王的属下,根据前任无色之王具有预言能力三轮一言的命令前来讨伐恶王。
    顿了顿, 接着说道:在无色之王出来前,你出门由夜刀神狗朗陪同,他手中的「理」可以斩杀王权者。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 这样如何?
    真是没办法,毕竟您都这么说了。宗像礼司耸肩,发出无奈的一声笑意,真可惜,这里原本是为恶王准备的埋骨之地。
    走运的小子。周防尊掐灭了香烟,站起身离开。
    宗像礼司跟着周防尊一同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大厅里只剩下三个人。
    那么,接下来国常路大觉抬起眼眸看向眼前的少年,你是谁?
    这一句话差点惊得梧言从沙发上掉下来,一旁的夜刀神狗朗面色严肃手已经反应迅速地摸上了武士刀的刀柄,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拔刀。
    嗯~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与您的正式见面呢,梧言调整好坐姿后,捏着下巴点了点头,笑着看向国常路大觉: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与他共用同一个身体分享同一份记忆且互相交流陪伴,换句话说,我和他除去性格不同,我们是同一个人。
    第二人格?国常路大觉眼眸微眯,虽然看起来十分戏剧化,但根据眼前少年之前说的话来判断,他确实不是无色之王,那么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冒出一个第二人格?在电梯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想要确认很简单,指尖打出电话,在第一声铃音后瞬间被人接起,国常路大觉走至窗边,从高处俯视着这座繁华的城市。
    梧言目光追随着国常路大觉拿着终端机走到窗边,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国常路大觉挂掉电话坐回沙发时脸上带着看似无奈的笑意。
    电梯里的摄像头居然也刚好坏了,你的能力是百分百幸运?国常路大觉哼笑一声,手指轻轻摸了一把胡子。
    是百分百倒霉。梧言没憋住吐槽了一句。
    每次自己出来梧言都安排好了的剧本,不是苦力就是挡箭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因为自己诞生的唯一理由只有帮助他陪伴他或者说只有梧言才是自己的一切,只是为什么他始终不肯接纳自己。
    算了,国常路大觉撑起身体,一边朝外走一边摆了摆手,反正你们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
    大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梧言侧过头视线对上坐在对面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等待无色之王出来的夜刀神狗朗,与对方视线没对上一分钟又移开了视线,我说,你非要一直盯着我不可吗?
    夜刀神狗朗攥紧了手中名为「理」的武士刀,掷地有声:斩杀恶王乃是前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大人给予我的命令,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用这把「理」完成三轮一言大人的遗愿!
    梧言转过头,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盯着夜刀神狗朗逐渐开始瞳孔地震,怎么会有这么忠心耿耿的属下啊!即使对方去世了依旧如此崇拜对方??视野里夜刀神狗朗的背后好似亮起圣光,闪的梧言睁不开眼睛。
    啊,对了,如果三轮一言的能力是预言的话说不定可以帮助他们。
    听说,你一直随身携带着三轮一言的录音?三轮一言的能力是预言,那么他是否会预知到自己的降临?这份能力是否也会对他们起效?
    没错!一提起这个夜刀神狗朗一副激动的模样,仿佛找到了有相同爱好的知己,他从口袋里掏出录音,托举着好似是神明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赞美,三轮一言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恶王的出现和我们的相遇,他一定早有预料,所以才会将「理」交付给我给予重任!
    梧言嘴角僵硬的扯了扯,调整好心态双手合十抵在下巴处,语气带着期待打断对方,那么~如果想要知道某件事该怎么做的话,是不是只需要按下其中一个键就可以了?
    当然,夜刀神狗朗握着录音的手展开在梧言面前,骄傲自豪脸,大方的说道:点吧!
    眼前的少年眼眸中浮现一丝迷茫,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夜刀神狗朗又低下头看着对方手里的录音,似乎有些没有搞清楚周围情况,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指点下其中一个键,三轮一言的声音在这座空旷的大厅响起带着回音。
    不要对任何虚幻之物产生依赖因为它们将归于虚幻。
    梧言眼眸骤然睁大,慌乱的情绪还未在漆黑的眼眸中展示出来便被一抹带着笑意的暗红色取代,暗红沉淀在漆黑之中看上去不是很起眼。
    怎么样?夜刀神狗朗期待的看着梧言。
    梧言手指抵在下巴处,目光扫过对方期待的眼眸,脑海里回想起对方的信息企图安利却一次都没安利出去的悲惨战绩,他嘴角带着一丝恶意的微笑,嘲讽拉满,就这?
    看着对方僵掉的笑容,梧言宛如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坐在沙发上笑的前仆后继,下一秒迎面而来的刀柄瞬间让他笑不出来了。
    也只有蹲在房间里的时候才能摆脱那个暴躁的三轮一言死忠粉,梧言伸出手碰了碰脑袋上的包包,被痛的直抽凉气。
    见鬼,怎么感觉这感觉十分熟悉,梧言思索了一会,没能想起究竟在什么地方也被揍过,索性直接放弃。
    窗外月朗星稀,银白色的月光落在桌上一堆雪白的稿纸上,国常路大觉得知自己需要稿纸后直接让人送了一堆过来,连带着墨水和钢笔也送了许多,完全不问自己要干什么,这一点让梧言感动十分安心。
    不用跟黑泥精打交道,感觉连带着他的头发都茂盛了许多。
    只是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的零碎画面让他皱起了眉头,他明白这些是什么,主人格压制无色之王陷入沉寂,伴随着主人格的沉寂和越来越高的融合度,记忆中缺失的空白开始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痕迹,记忆的储藏匣子潜意识开始苏醒了。
    空白的记忆开始逐一被填补,如同新生儿用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睛看向世界一般模糊不清又充斥着猜想,但事实却是如同自己曾经摸索到的边缘一般,残酷又绝望。
    到最后居然会选择醒来。
    梧言似喜似悲,不知道是该为对方的坚持感到高兴还是该为对方的执着感到悲哀,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将那个懦弱爱哭的胆小鬼永远的埋藏起来,没想到居然会选择再次融合。
    所以当初是自己错了?
    他真的只是需要休息一下吗?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一旦融合完成之前未能得到他们或者说梧言所想要的,就再也不可能获得这种机会,铺天盖地而来的痛楚会将梧言推向死寂的深渊,密不透风的绝望如同失去在世界上最后的羁绊一般,歇斯底里的挣扎后只剩走向永恒沉眠的无力。
    若是醒来无法走出阴影得到救赎,就去死他是这么想的吧?
    这里不是横滨,人格是借助书给予的异能所产生的特异点分离而成,梧言当时所布的局似乎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和那个与【他】极其相似的小鬼是异能。
    那个小鬼继承了【他】的个性和真实记忆,而自己则是一个用来遮挡布局的幌子吗原来是这样,他才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样啊。
    啊啊啊
    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对于自己也毫不犹豫的下手,对于自己也如此的防备,对于自己也划开如此明确的界限。
    余光瞥过一旁摊开的泛黄书页,上面的标注让他翘起一抹苦涩的弧度,紧接着又变为讥讽。
    将自己也能变为棋子的布局者。
    真是
    无法原谅。
    攥紧手指间的钢笔,在稿纸之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字迹,如同挑衅也好似给予这个世界又或是赠予对方报复般的遗书宣告。
    「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战火中还是和平中,纷争和矛盾永远都不会缺席。
    这个世界从诞生以来似乎就充斥着不公,少数服从多数,弱者服从强者。
    即使无论如何哭嚎怨恨都无法反抗这一真理,懦弱的羊羔无法抗拒狼群,形单影只的独狼无法战胜成群结队的鬣狗。
    想要参与群体也有着可能被排挤,不参与群体就会因为格格不入而被欺凌,拥有高等智慧的生物比凭借着本能的野兽更为可怕。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对于没有任何留恋的自己究竟有何意义呢?如此苟延残喘一副蝼蚁的卑微祈求,祈求着加害者,祈求着冷漠的世界能够拯救或者说放过自己,换来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沦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身体上绵延不绝的痛苦抵不上内心的十分之一,恨不得将匕首插进心脏搅动血淋淋的从胸膛之中掏出,从此隔绝了痛苦。
    大脑此刻清醒的制止与身体各处的痛苦一同在叫嚣着活下去。
    鲜血淋漓染红了视野,恶鬼在眼前咧嘴大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和可怖的眼,最终溶于黑暗。
    老大,这小子不会被打死了吧?
    怎么可能,我们只不过踢了几脚罢了。
    说的也是,看着家伙不顺眼的反正也不止我们,听说这家伙的家里人也十分厌恶他。
    所以啊,咱们这叫净化世界!如果这小子真的死了只要不是死在我们手上就行了。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这家伙死了的话搞不好还能让许多人身心愉悦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带着恶意的笑声此起彼伏,脚步声渐行渐远,厕所隔间的门被小心翼翼的打开发出一声轻响,伴随着微弱的惊呼。
    身体被人触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模糊的视野中似乎出现了一张清秀白净的脸,对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视野被高肿的皮肤遮挡或者说整张脸都像个可笑的丑陋猪头,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扯动了伤口想要咳嗽的同时从嗓子里吐出一口腥甜的鲜血陷入隔绝尘世间的昏迷。」
    就这样诉说,这样也当做自己给予自己的最后告别礼,赠予未来即将苏醒的自己吧。
    钢笔从手尖跌落,手指插进发丝中,模糊不清的记忆自深渊漂浮而起,宛如被浸泡发烂的字迹什么都捕捉不到,唯有潜意识的呢喃在说,这就是最真实的记忆。
    没有自己的记忆那般美好圆满,如同他的记忆那般狼狈不堪苟延残喘无可奈何,有的只是最真实的恶意和已经逝去追逐不到的温暖爱意。
    追逐着,等待着,祈祷着,渴望着,却又被一次次碾碎成粉末随风而逝,最终,最终,什么也没能盼来吗?
    颤抖的指尖将写满字迹的白纸折叠当做书签塞进了书籍纸张中,跌跌撞撞的将自己摔在床上,目光从朴素的天花板移向窗外的孤月。
    无论出现多少星星,月亮始终只有一个,即使黑夜里繁星消失殆尽,孤月仍旧可以照亮夜空。
    无论出现多少替代品,也无法填补月亮的位置,可是,是创造月亮的主人亲手将月亮从夜空抹消掉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替代品指梧言,太宰在最初第一眼见到对方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一直说他是替代品。
    这一次的文中文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同样也是梧言的某一段经历,在第十章「基石」之后的经历,所以采用纯粹的第一视角,不是我,而是自己。
    嘶怎么说呢,虽然梧言是一个替代品,但是梧言却将自己编织出的记忆截掉了悲惨的一段,只留下美好的片段给予对方当做补偿。
    怕有人看不懂,所以我在这里解释一下,会不会看起来很复杂啊hhhh。
    总之一句话,挺套娃的x
    .
    梧言摸着头上的包包:这感觉好熟悉,好像我曾经也被某个超级暴力的人打过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