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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精神分裂孤僻文学天才vs人狠话骚清

      傅挽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有病,但是看着眼前的画面,还是冲击力太大了。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没什么,是我不对。”她抬起脸,“我应该直接告诉你,你不用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我也愿意陪着你。”
    算了,如果是会被世俗干扰的爱情,彻底放手也不错。
    但是宋裴他……就是有大病,根本不会被干扰啊。
    傅挽伸手抱了抱宋裴,转身去拿了碘伏。少年坐在窗前,一边脸已经在不经意间变得俊朗起来,只是平时总是神色阴郁晦暗,很少会让人注意到他有这么一张好看的脸。
    但是也只是一边脸还是这么好看了。
    傅挽擦掉他脸上的血,用棉签一点一点给他消毒。一点一点,傅挽近距离地看着翻卷的皮肉和嵌入皮肤里的陶瓷碎,触目惊心又心酸。
    她不觉得害怕,她只觉得心疼。
    因为棉签比较小的缘故,她涂得很慢,还要小心翼翼地将皮肤里的陶瓷碎片取出来。傅挽战战兢兢,额头都渗出一层细汗,总算是把他脸上的血给处理掉了。
    然后她找了口罩和帽子,这才和宋裴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这里离最近的卫生院要骑行大概十几分钟,十几分钟之后,医生看到了宋裴的脸,一直絮絮叨叨问是怎么回事,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等到经过更加细致的消毒后涂上药膏,医生给宋裴开了消炎的盐水挂。
    小镇上的卫生院很老旧,里面坐着的多半是些老人孩子,卫生也不太好,一走进去就是一股子消毒水味混合着霉味。傅挽坐在宋裴身边,时不时要看一眼他的脸。
    大家好奇地看着两个人的脸,但是没有说话。
    傅挽终于还是抬起脸,坦荡地朝着众人看了回去,所有人下意识收回目光。
    宋裴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轻松的神色,目光落在傅挽身上,始终都没有移开。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是傅挽陪着宋裴来挂水,一直挂到脸上初步结痂。
    沈家夫妇看到了宋裴的脸,看向宋裴的目光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但是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这年十月底的时候,《蔷薇小巷》的后续《旧教室里的童谣》一经上架,在半个小时之内立刻被售空。无数的预售订单链接火速上架,还是供不应求。
    宋裴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旧教室里的童谣》继承了《蔷薇小巷》黑暗诡谲的风格,但是案件里闪现出的人性的善和恶呈现的对比更加强烈,深刻地将善恶交织的人性本质写了出来,至于剧情则更加烧脑,甚至是带上了极其浓烈的恐怖色彩。
    看完这本书的人全都彻底疯狂了。
    年轻的宋裴仅凭着两本书,直接成为了国内推理界当之无愧的泰斗。
    网上全都在讨论《旧教室里的童谣》这本书,接着开始探讨年仅十九岁的宋裴,是怎么写出这么强烈的感情色彩和人性认知的文章。他们开始扒出宋裴的家庭出身,成长经历。
    以及,在宋裴生命力留下最为浓墨重彩一笔的沈妍。
    有一篇文章是这样写的:【宋裴的母亲是个妓女,在宋裴小的时候就虐待这个不该出生的儿子,在宋裴的父亲败光最后一点积蓄之后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此后宋裴的人生没有好起来,他成为了父亲的出气筒,他生活在潮湿逼仄脏乱的破旧筒子楼里,才几岁就被父亲殴打到近乎丧命,此后一直如此。这样长大的孩子,天生就成为了地沟里阴暗的苔藓、活在垃圾堆里的臭虫。所以,宋裴本人是带着一点疯子的扭曲人格的,这也是成就了他的天赋。但是他的文章里也闪现着人性的善,大概是从遇到沈妍开始。
    宋裴在遇到沈妍之前的文章并不出名,虽然只是一些小故事,但是却极度黑暗消极。即便短篇的水平已经超过了过稿线,还是不能成功发表。而在宋裴认识沈妍后的第一本书《蔷薇小巷》一改之前极度消极的思想观念,出现善恶交织的对比美感,成功使得宋裴一炮而红。仔细探究,就会发现,宋裴因为贫穷孤僻,在学校一直都是被欺负和嘲笑的那一个,一直被一群不良少年殴打。沈妍的出现,不止一次地帮他出头赶跑那些不良少年,甚至还主动调位置去和他坐同桌——此前宋裴一直一个人坐,没有人愿意和他当同桌。一个从小到大都只能感受到全世界的恶意的孩子无法长成五讲四美的青年,正如阴沟里的小树永远无法在没有阳光的环境下茁壮成长。
    但是,宋裴生命里唯一的光,沈妍。从小到大的校花,学习永远全班前三,就读于f大化工系,却被当年的小混混毁掉了脸,现在已经退学。我忍不住想,以后的宋裴是否还能写出《蔷薇》《童谣》这样,还存着对这世间的美好最后一丝幻想的心理。】
    傅挽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退出去重新刷新。
    她从来都知道这世上是有最最阴暗的角落的,偏偏有的人就在那。傅挽将《旧教室里的童谣》看完,转头去了隔壁房间。
    少年脸上密密麻麻都是伤口结出的痂,看起来狰狞恶心,他却只是垂着头写稿子。傅挽没有穿鞋,踩着木质的地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把手落在了宋裴的肩膀上。
    “宋裴。”傅挽低下头,抱着他的脖子,有点想哭,所以声音软软的,“就算是我变得不好了,我们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宋裴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很温柔地“嗯”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笔。
    他转过身将傅挽抱进怀里,垂着眼睫。他的眼底照旧是抹不去的阴翳,语调却很温和,“只要妍妍在,我都会过得很好。”
    傅挽的心口被针扎了一下子。
    宋裴已经伸手从她的脊背上抚下去,“所以,妍妍,不要离开我。”
    少年的音色透着一点冷,狰狞的伤疤衬得他的表情更显病态疯狂,长年握笔的手落在傅挽的脖颈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