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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镰?”
总感觉事情还没完,这段时间必须逼着裴吉将实力提升一些。
“季镰?”
一双手忽然袭至他额前。
季镰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往后面一扭。
“哇啊好痛——噗!”
被扯住手腕的余礼白发出痛呼,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带偏得脚下一拐,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
也没有想到事情和如此发展的季镰沉默了。
裴吉在一边大笑起来。
沾了一身灰的余礼白爬起,刚想要拍打身上泥土,有些愧疚想要帮忙的季镰已经走上前,扯着他的袍子一抖。
“撕——拉——”
余礼白:“……”
季镰:“……”
裴吉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他们站的这个位置比较偏僻,恐怕会被人团团围住。
某水神看着自己的雪白内衬,再看看季镰手上变为两边的蓝白布匹——青年此刻的表情一脸无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镰,”他凝噎,眼中流出两行泪水,“你实话和我说,故意整我真的不需要像你这样遮掩。”
“我没有……”
“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这事是我自作自受。”
“并非故意……”
“我只是看你一表人才来交个朋友,竟然会落得个此般下场,哎,我好苦,真是太苦了。”
“……哦。”
“……”
“……”
“……等等,你不继续反驳了吗?”
季镰看他,“不用说了。”
一边的裴吉的模样看上去是快要笑死了,现在还没死不过是血族的体质起作用。
而季镰继续看着余礼白,“好蠢。”
余礼白:“……”
不对!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按照他这些年看深闺少女报刊的经验,这个时候不仅该是“你听我解释!”,“我不听!”,“听我解释啊!”,“我不听不听就是不听!”然后一直轮转下去吗?为什么会如此发展啊?!
某水神的背影看上去要随风飘散了。
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季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愉快起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
余礼白满是怨念的看他,“刚才啊……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
季镰看向他的目光犹是不解,余礼白深呼吸调整情绪,最后还是对他绽放出一个笑容。
“总之……欢迎回家。”
这句话他自认为说的是有气无力,完全没有取得他之前想象的效果,原本还在继续怨念,没想到半响没看到季镰的反应。
他抬起头。
季镰眼神灼灼看着他。
余礼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中害怕发虚。
“怎,怎么?”
过了好一会儿,季镰才对他摇摇头,转过身。
青年背后是一间黑漆宅门,大门之上镶嵌着兽首铜环,门上黑漆剥落大半,就连铜锁也布满青锈。
很熟悉的模样,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记忆中的模样,应该要新上许多。
季镰默默想,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
门上匾牌亦是完好无损,上面写着两个正楷大字。
季府。
季镰呆愣愣站在门前。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第13章 旧居(二)
入夜后又下了一场小雨。
淅淅沥沥,悄然无声,若推开木窗,便能闻到潮湿的泥土气息,窗外的石阶沾上雨水变为青黑,攀附上一层层软厚青苔。
和半月前的翡冷翠雨夜无比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夜晚。
季镰再一次睡不着了。
他穿上衣物,走进小院。
宅院中还未收整,他们下午才到,草草整理出来要用的床单被褥,简单用饭后便每人一个房间去休息了,之前并未细看,如今季镰游走在小院中,只看见一片荒芜。
杂草丛生,仅仅有边边角角能看到从前细心打整的痕迹,例如被泥土掩盖的青瓷花盆一角,低矮灌木对称的形状,杂草下漂亮地砖的花纹。
每处小小景色都和他心中隐约的印象对上,但又有哪里不同。
或是远处的青山起伏,初见不觉得,再眼角一瞥,便会感觉那角度坡度是如何如何眼熟。
他小时候大概多次站在屋檐下向着山中望去吧。
熟悉不熟悉的细细微微,惊喜的甜腻和荒废的现景重合到一起,以致青年十分不合时宜的,明明站在此处,却心生乡愁起来。
简直不得好。
季镰默默叹气,又不想返回床上再睡一觉,看着偌大院落,突然想走一走。
可能只是想要排解忧愁吧,若是此时天上能见着一轮圆月,说不懂他也能吟上几句诗。
这个念头让季镰不由勾起嘴角。
在白河镇中,季府并不算大,零零落落算起来也就是七八间房子,与房子相对,院落倒是大的出奇。
季镰走在其中,只听得到风吹过树叶间的悉索,和雨水从屋檐叶尖滑落的叮咚。
……若不是四周太过昏暗,也能称得上是童话般的景色了,季镰想。
然后季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为什么他会自然而然的用童话来形容啊,其实更适合目前气氛的不应该是老宅鬼影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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