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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此刻,在这个场景中,他们像是不存在的人一样,他们能看到别人,别人看不到他们。
    幻境?这是他们第一个想法。
    将两个小崽子按回墙角后,紫衣道人摘下额头上的黄符,拍拍自己灰扑扑的袍子,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拂尘被他拿在手中,片片紫光旋转着贴附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穿上了一件紫色的衣袍。
    他非常谨慎地,伸手向着一个街边小摊的老板肩上拍下。
    附着在手掌上的紫光猛地炸开,小摊老板被冲力推得跄踉一下,气冲冲转过头就想骂人,但是老板一回过头就下傻了眼。
    他背后,连个鬼影也没有。
    小摊老板左顾右盼,确确实实没有在自己背后找到哪个能够碰到他的人。
    就站在他身后的紫衣道人和墙角后探出头来的两个小孩目睹了他表情从骂骂咧咧转变为惊恐的全部过程。
    若是这位小摊老板脸上没有长出章鱼一般的触手,应该是很具有观赏性的。
    三人撇下小摊老板,又凑到一起商量。
    “很真实啊。”
    “没看到幻境的破绽。”
    两个小家伙皱着眉说。
    “此地的白河水神擅长的正是幻术一道,不知是不是他出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紫衣道人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还是看看能不能离开吧?”
    “先这么办。”
    三人都同意,于是紫衣道人一手抱住一个,直接飞起来向着印象中水神庙的方向去。
    等他们到了白河镇边缘才傻了眼。
    只见几步之外艳阳高照,和他们所处的连绵阴雨天完全不同,更有一圈士兵持着长矛虎视眈眈望着里面,士兵后边搭起了帐篷,有不少穿着道袍的人跑来跑去。
    紫衣道人眼尖地看到了他在道和派的几位师侄。
    但是,尽管那些士兵们虽然竭力瞪大眼睛,从那副呆滞的模样上看,绝对没有没有看到相隔不过一米的镇内三人的。
    三人:“……”
    救命,士兵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觉起来,为什么世界就变了模样的啊喂!
    ***
    季镰忘记了自己没有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家中几人。
    不过他不知道他们的震惊,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只是在寻找余礼白。
    以致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好稀奇,他又不是裴吉。
    他原本是从屋顶走的一条直线,什么时候两侧的房屋升高到遥不可及,而脚下的屋顶变为平整的地面了?
    无论做出此事的人是谁,真是莫大的神通啊。
    他看着眼前这条季府大门前的小巷,想到。
    季镰的脚步只是稍稍顿了顿,抽出了镰刀,直接推开了自家大门。
    门后没人。
    没有觉得意外的季镰跨进门,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前院,花木茂盛,格外熟悉。
    像是小时候曾经见过。
    他胸前的玉铃轻轻响了一声。
    仿佛呼应一般,相同的铃声从后院传出,季镰握住胸前的玉铃,没有犹豫的直奔后院。
    还是没有人?
    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站在最高的池心亭中,季镰环顾周围,看到那些如今也在后院中,但现在显得格外小只的灌木花丛,那颗堪称后院一霸的大仙人掌现在只不过小小的一个球。
    从前的季府。
    一些遥远的,模糊的记忆在他脑中闪现,他抬起头看向那颗高大的玉兰树,下意识解下玉铃拿在手中,轻轻的晃了一下。
    叮铃——
    玉兰树上传来同样的一声。
    叮铃——
    一个男人的模糊身形突然出现在玉兰树上。
    第58章 幻城(八)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见到这样伟力的阵法啊。”一个老道看着不远处的白河镇,抚摸自己灰白的山羊胡。
    “师尊,”左前锋对着这位匆匆赶来的道人行礼,“您见过此阵法?”
    “没见过,”老道邹着眉,沉吟,“贫道只是在本门一些残缺典籍中见过几句描述……此阵名为金丝笼。”
    两人一起抬起头望去,片刻之后,左前锋说:“的确是,不负此名。”
    那从上而下相连天地的雨丝,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模糊的金光,远远看过去,仿佛是几千几万根金丝编织的巨笼,精致而完美无缺,可不就是一个金丝笼吗?
    而笼中的景色更是不甚清晰,再如何聚精会神,能看到的也只有斑斓的色块,大片大片仿佛是被水晕开的丹青朱砂,要想知道一点白河镇内部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阵法一学,古来今往多少能人异士专精,代代完善,到近代,又和西洋算学相结合,各种奇异阵法层出不穷。按理来说,越是古早的法阵越是容易解开,因为一定有前人留下的算式,但是有一些阵法,或许繁荣一时,但很快就了无人知,也没有算式流传下来,可谓是无解。”
    老道,道和派的掌门一脸苦大仇深的对自己徒弟讲解。
    “金丝笼就是其中之一,它只在五百年前流行过一段时间,后来很快就沉寂下去,或许有人算出解法,却和这个阵一起隐没于历史中了,反正贫道是不知道的。”
    道和派掌门对着他的徒弟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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