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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也有高低之分。在奴隶交易所中无人愿意买下的“货物”可以说没有任何价值,他们便被奴隶主们称之为“蛮畜”。
往往如同附赠品一般被赠送给某些大客户,譬如人口需求巨大的角斗场。
而拥有一双异瞳的安格斯,便是蛮畜的一员。
奥德莉见到他时,他就站在角斗场中,体格瘦小,满身脏污,乍一眼看去和其他奴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而当他抬眼看向你时,就会发现他长了一双异瞳,一蓝一金,而那双异瞳,便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原因。
海瑟城北临深海,南连密林,密林之南,又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是一座物资丰富的名副其实的海上城镇。
第一批行船到达海瑟城的先祖如今已无法考证,但在这漫长的、不知源头的历史里,有着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传说——海瑟城里从前生活着怪物。
它们不仅拥有与人类一般无二的智力,甚至还能幻化成人形。平日里,他们便隐匿在人群之中,伺机捕杀人类。
幻化之后,他们的外表与常人无异,唯一可以辨别的,便是他们两只眼睛的颜色不同。
这传说代代流传,千百年来无一人见过怪物,但因此枉死的异瞳之人却不少,根深蒂固的偏见早已无法纠正,异瞳也就成了众人眼里不详的象征。
角斗场一月开两次,第一次人与人相搏,一场三十人,只有一人能活着从场里走出来,可就算赢了,等待他的却是下个月的人兽角斗。
猛虎、雄狮,能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可一旦胜利,奖品会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一纸赎身令。
那意味着,获胜的奴隶从此以后便能脱离奴籍,成为一个普通的平民。
奥德莉初次见到安格斯,他便是角斗场里生死搏杀的一员,那时他还不叫安格斯,而是角斗场里的十九号,身穿一件粗布上衣,背后用黑墨粗糙地写着数字十九。
在这里,杀人或被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奥德莉自幼生活在海瑟城,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人无意义地厮杀不是她的爱好,但为了避免以后在社交场合上露短,便带了几名侍从和侍女一起,过来见识一番。
角斗场中间立有一座十几米高的圆形高台,高台通过砖石长与四楼看台相连,上面站着一位身形矮小的跛脚主持,正鼓励人们为自己看好的角斗士下注。
角斗士们一个个从不同的通道口进入宽敞平坦的角斗场,上场前,所有的角斗士都会领到一件装备,刀剑或盾,由他们自己选择。这其中,只有十九号,两手空空地上了场。
当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异类,便很难不让人把视线放在那人身上。
奥德莉穿着一身黑色礼服,坐在四楼包房的看台上兴致缺缺地看着底下的角斗场,北楼的顶上垂着三十片薄薄的黑铁片,铁片上写有数字,分别对应着一到三十号身上的押注数。
铁片每分钟便要换一次,上面押注比不停变动,很快,奥德莉就发现无人在十九号身上押注。
无人押注也就罢了,毕竟在一群面黄肌瘦的奴隶中他身材最为瘦小,看起来不像是能打的。可同时赤手空拳的上场,便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源自厌恶或针对。
十九号好像对不公正已习以为常,他站在角斗场边缘处,低着头缠绕着手上的绷带,头顶恰是奥德莉的看台。
不知是否联想到了自己曾初争夺家主之位时孤立无援的处景,奥德莉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刃,从看台扔了下去。
叮哐一声脆响,掉在了十九号身前两步的地方,全场都因为场上这出人意料的异响而安静下来,纷纷抬头看向奥德莉所在的看台。
角斗场有严格的规定,任何干扰比赛的人都要接受一笔巨额罚款,这随手一扔的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掉在场中的短刃极其华丽,刀柄上镶嵌着一颗夺人心魄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几乎要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和其他人手里的武器相比,看起来实在太不像话,不像是杀人利器,倒像是一件应该挂在贵族家墙壁上的展览品。
刀柄上那颗硕大的宝石,若是真的,能直接把这座角斗场给买下来,如此名贵的一件宝贝,居然被人从看台给扔了下来,
众人从二三楼探出头来,似只只长颈猴般好奇地打量着四楼的奥德莉,一同抬头望向她的,还有角斗场中的十九号。
奥德莉戴了顶黑色的帽子,薄纱遮面,在场的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见她堪堪收回的白皙手臂和一抹窈窕纤细的身段。
奥德莉低头看着十九号,在他之前,他身上那身衣服不知道多少人穿过,数字“十九”上满是脏黑的污迹。
他一头短发杂乱无比,满脸脏污,看不清原貌,唯独两只异色瞳孔惹眼至极,昂头直直盯着奥德莉,看起来有些呆傻。
奥德莉倾身倚在栏杆上,指了指掉在地上的短刃,示意他捡起来,问道,“漂亮吗?”
那声音不大,一听便知是名年轻小姐的声音,拥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镇定从容,在安静的角斗场里径直奔着十九号而去。
这声音引得场上一阵窃窃私语,买下四楼看台的观众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年轻的有钱女人,足够他们热热闹闹讨论好一阵。
十九号小心翼翼地捡起短刃,像是怕把它弄脏了,只敢用两根手指捏着刃尖。
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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