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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是我错了。
确实动不了也打不过。
*
和岐南分开后不久,我在巡查宗门时不幸遇到了皇天剑君。
上次和他碰面已是六年前的事。之所以隔这么久才见一次,倒不是因为太忙或是有谁不在宗里,纯粹就是我不想看见他那张不着调的脸,故意躲着他。
再加上我们的行宫虽然都在诸天星辰大阵最顶层的浮空岛上,但这两座浮空岛一个在最北端,一个在最南端,之间隔了数千万里的距离,只要不是刻意上门,基本上很难碰着。
至于这次……
纯属我倒霉。
我没什么表情地对皇天剑君礼节性问候:“皇天剑君。”
“峸鸿!”皇天剑君高兴地挥着手大步冲过来,掂着脚想来勾我的肩。可惜他矮,这个动作搞的他仿佛挂在我身上了一样。
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有哪儿不太对,过了一会儿就摸着鼻子,讪讪的放了手。
“属下见过副门主。” 陪在他身边穿着熔火堂炼器师袍服的执事长老参鱼朝我行礼。
我看了眼那执事长老,也冲他颔首以做回应。
“峸鸿,你怎么也来了这里?”皇天剑君笑着问我。
我沉默着指了指皇天剑门入口处新铸好的长老像。
皇天剑君睁大眼睛,惊讶道:“你也是来看雕塑的吗?好巧,我也是哎。参鱼长老告诉我平阳的雕塑铸好了,我就来替她瞧瞧好不好看。趁千年庆典还没开始,要是不满意还来得及改嘛。”
我听见他提到母亲的名字,微微蹙眉:“母亲为何不来。”
“嗐,她不是在忙着批玉简嘛。”皇天剑君回答的理直气壮。
我:“……”
所以你就把工作丢给妻子去做,自己跑来这里偷懒?
我被勾起了点不太美好的回忆,一时不想说话了,转身自顾自走到我刻意吩咐下属留出来的空位上,抬手从空间法器中拿出了我亲手雕刻的岐南。
“咚!”
高逾百丈、通体以银白的虚空晶石雕刻而成的巨大雕塑被我轻轻安置在那里,过于沉重的份量压得大地都颤了颤。
我满意地抬头打量了一番这尊雕塑。
不枉我打磨了两百多年,简直和我的岐南一模一样。别人哪里能雕刻出他魅力的哪怕千分之一。
等熔火堂把我的雕塑雕完,它就会被放在岐南的雕塑旁边。
而且我在划定位置的时候故意让我们的雕塑距离比其他的都更近两寸。
另外我还成功往里面藏了点私心——岐南脖子上常带的银色链饰是用我的蜕鳞制作的,所以在雕塑上,我也在同一个位置的银链内侧拓印了我的天赋秘纹。
我相信那些来访之客一定能发现这些细节,并从中深刻认知到我和岐南之间如胶似漆坚不可摧的情谊。
“那个……峸鸿啊,”皇天剑君小声问,“这是你亲手雕的?”
这还用问?
“这眼神也太凶了点吧?”皇天剑君咋舌感叹,“咋和辟邪门神似的。”
我:“……”
呸。
明明全宗就你一个最像门神,我道侣那明明是英气逼人!
就在这时,参鱼长老忽然弱弱地开口了:“峸鸿剑君,您看……您愿不愿意再亲自雕刻一下您的雕塑?我们熔火堂试了许久,觉得总也雕刻不出您本人的风采……”
我心情不好,冷冷拒绝:“不。”
我很忙的。
皇天剑君不干事,托他的福,我每天要多批一倍的公文呢。
“但是您的相貌太……”参鱼长老还想劝。
我冷漠:“雕不出就遮了吧。”
参鱼长老闻言满脸的懵。
皇天剑君见状面皮抽了抽,拍着参鱼长老的背说道:“参鱼啊,你先回去吧。我看你雕的挺好,也没什么要改的。”
“……那属下先告退了。”
见参鱼离开,皇天剑君干咳一声,换了话题继续气我:“那什么,听说你把阿非接走了?怎么,你想亲自教导你弟弟吗?”
我蹙眉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皇天剑君貌似十分真诚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既然如此,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想出份力。我来教他算数吧。”
我缓缓抿直唇角。
别以为我认不出来,你手里那东西,明明是皇天剑门统计秘境灵植种植、出售数据的内务玉简。
你明明就是想忽悠万俟非来帮你批公务!
我心情更差了,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自己幼年时的一段遭遇。
——还记得那年我十岁,正在灵泉中沐浴。
皇天剑君忽然扛着一个硕大的书柜走进来,对池子里的我说:“端儿啊,既然进了书房就要一起批公务,这是我们家的规矩。”
年幼的我尚且天真,茫然极了:“但是父亲,这里并不是书房啊?”
他拍了拍书柜,肃容道:“有书柜的地方,怎么不是书房!”
我那会儿还十分敬重他,便信以为真。皇天剑君见我如此好骗,高兴极了——然后他就让熔火堂又打了几千个书柜。
从此以后,我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书房。
第7章 首席弟子
◎幻灭◎
我勉强压下糟糕的回忆,冷静地阻止他继续祸害他第二个儿子:“身为门主,您应当更尽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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