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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深是农夫,而陆见深是蛇。
    当初陆见深发生海难,流落荒岛,深深顺着血找到了陆见深的位置,但陆见深及时醒来,躲进了岛上,没让深深得手。
    后来陆见深处理伤口,岛上条件有限,他只能拆了子弹,把火药倒在伤口上,简单地灼烧伤口止血。
    那种痛苦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难以承受的,但陆见深不能晕过去,他点燃了身上最后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唇齿间时,用烟头点燃了火药。
    火药瞬燃,把血淋淋的伤口烧成漆黑一片,火药味、焦糊味纠缠着萦绕在鼻尖,陆见深身上的肌肉紧绷,猩红的眼睛望着遥远的海面,一口口抽着手里的烟,即将燃尽时,将烟头碾灭在木仓上。
    那是一种深深从没有见过的血腥的性感,比他偷听到的童话故事中的优雅高傲的王子更加具有冲击,所以他抓了几条鱼扔到了岸上。
    从那以后,错误就开始了。
    陆见深收到鱼之后,点火烤鱼,将一条烤好的鱼送给了深深。
    深深以为这是人类的礼尚往来,每天都会抓一些鱼送给陆见深,而陆见深则是会把烤好的食物送还一些给他。
    渐渐的,他们开始了交流。
    深深以前只是跟着船听过人类说话,掌握了一些最简单的交流语言,在陆见深的描述下,他才知道了语言体系,知道了人类世界不是由王子公主和田螺姑娘构成的。
    再后来,陆见深告白了。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简直和田螺姑娘的故事不谋而合,深深脑子一抽,和陆见深成为了一对没有任何人见证的野鸳鸯。
    变成恋人而陆见深似乎更加有魅力了,只是随意往礁石上一躺,肌肉舒展开,线条流畅明朗,起伏的肌肤随着呼吸一道释放出蓬勃的生命力,成熟的性感常常能把深深迷得晕头转向,那是深深见过的所有人类、所有人鱼都不具备的特质。
    当陆见深提出回到人类世界,深深答应帮助他,他们约定半个月之后再见面,届时陆见深会放下人类世界的事情,专心陪着深深。
    离开时,他带走了深深的一片鳞片,为之后的所有事情埋下了祸根。
    但凡深深稍微多一个心眼,就能想到陆见深那样敢下狠手灼烧伤口止血的人绝对不可能甘于困在一个小荒岛,但他太相信陆见深了,老老实实把人送回去,日复一日等待着陆见深的归来。
    半个月后,陆见深倒确实是回来了,利用深深制造了一场海难,当初那些背叛过他的人,他一个也没有放过,然后在深深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强效麻醉剂麻醉了深深。
    陆见深所用的针,就是他带走的那片鳞片熔铸成的针。
    深深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在陆见深的实验室里了。
    陆见深在深深身上找到了人鱼的弱点,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鱼被抓住,然后送到实验室来。
    深深倒也尝试过逃跑,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定位追踪这种东西,很快被陆见深抓了回来。
    眼睁睁看着实验室里的人鱼因为他死去,深深愧疚难当,而又逃跑无望,最终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陆见深用了各种方法都无法再动摇深深,直到夏深兰出现……
    夏深兰这才明白,陆见深远比他以为的更加冷漠自私、薄情寡淡,除非他能永远掌握一切,若是有一天遭到反噬,他会得到比所有人都惨烈的惩罚。
    可是,要打破他的掌控,谈何容易……
    经过了人鱼暴乱事件,看守他的人又多了一个,现在他被严防死守着,每天出门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不到,几乎做不了任何事情。
    时间到了,那两个人催促着夏深兰该回去了。
    夏深兰往回走时,把最近得来的消息理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什么思路,推开门时也没有仔细看,走到床边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夏深兰惊愕地转过头,那里确实坐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
    “姜……沉星?”
    姜沉星露出笑容,“小夏哥,是我。”
    “你怎么会……”
    在这里?
    “我可以带你走了。”
    “你做了什么?”
    或者说,付出了什么?陆见深肯定不会让姜沉星白白带走他。
    姜沉星伸出手,“都已经解决了。”
    他们都没有提前之前那些关于欺骗、或者背叛的话,这个动作本身所包涵的意味就已经足够丰富了——接住他的手,从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
    其实这个问题夏深兰很早就想好了,在误以为姜沉星已经死了那一刻,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可以忍受欺骗,但姜沉星一定要好好活着。
    所有事情在即将消逝的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夏深兰没怎么犹豫,握住了姜沉星的手,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姜沉星向来对身体的事情看得很淡,但这一次,他的回答却是:“不太好。”
    是夏深兰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以姜沉星的病情,跳进海里和自杀无异,能捡回一条命、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从看到姜沉星那一刻开始,夏深兰就意识到遭了。
    姜沉星看起来比以前还要虚弱,脸色苍白如纸,身材单薄,衣服空荡荡地挂着身上,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病弱的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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