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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怡手起刀落,将鱼去鳞、去鳃,将鱼头劈开,顺着骨线将鱼肉分成两扇,用清水浸泡清洗后小心翼翼地挑出骨刺。
接下来比较麻烦的是酸料,酸菜是方府本来就有的,省去了一大步骤,好在麻椒和小米椒也提前从系统领取了。
只是火候有些难控制。
将锅子放在炉灶上,倒入油烧至升温,迅速加入麻椒,花椒粒,姜片,切好的蒜瓣煸炒出香味儿。接着加汤煮沸,滴入少许料酒去腥气。
林子怡额头已经覆了层薄汗。
趁着煮汤的时候,林子怡将鱼肉斜着切成均匀的鱼片,剩余的鱼头鱼骨先扔到锅里煮。
冯楚凑过来:“你这炖鱼的法子倒是新奇,不是整条鱼的话不容易炖散吗?”
林子怡果断道:“不会。”
冯楚只见她将原本切好的鱼片放入碗里,倒入了些令他眼花缭乱的调料,最后取出鸡蛋,只破了个小洞,蛋清缓缓流入碗内,而蛋黄被留在了里边。他只觉得新奇。
蛋清有什么用呢。
林子怡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边搅拌边道:“蛋清和上少许筋面,能让鱼肉更鲜香,也不至于炖散了。”
待锅里的鱼香味出来以后,她再加入散的鱼片,酸菜,煮熟后加入少许盐粒,小米椒,倒入方府专用的汤盅里,最后淋上了一勺热油。
酸菜浓郁的味道和奶白的鱼汤相得益彰,冯楚虽然对她的菜式已经见怪不怪,不过还是有些小小的惊异,说是酸菜鱼,没放一丁一点儿的醋,也是个神人。
后来据说东陵端汤盅的时候,院子里的小厮跟了一路,知道吃不上,他们就想嗅一嗅这股酸辣鲜香的气味。
还没开席的时候,方老爷便坐在了主位子上,楚祎陪着,往常略带病色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些许期待。过了一会儿,从来都磨磨蹭蹭的方妫也端坐在了位置上,不停地朝外边张望:“东陵叔怎么来没来呢?取菜的小厮去了没有啊?”
“去了去了,你这张馋嘴不能收敛点儿吗?”方宏出乎众人所料地头一次出现在饭桌上,调侃方妫:“我说妹妹今日的眼睛为何这么亮,反射的都是油光吧。”
方妫毫不留情地顶回去:“食不言。”
酸菜鱼被盛在一个很大的汤碗里,方老爷挥斥了布菜的人,“当心把鱼肉搅烂。”
布菜的小厮眼馋地看了眼汤碗,垂着首下去了。
只见酸菜鱼汤呈现奶白色,上边漂浮着金色的油珠,课件鱼肉被切成均匀的片状,已经被热汤和油烫的卷了起来。
方老爷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大筷子鱼片放在楚祎碗里,“尝尝?”
楚祎的脸上覆了层薄红,矜持地夹起鱼片,只见鱼肉嫩白,鱼皮已经被扒下去了,外侧呈现干红,没有腥味,反而有种酸口鲜香的味道,塞入口中,酸汁儿浓烈独特却不辣口,鱼肉嫩而筋道,毫不发绵发柴,很有嚼头。
方宏见方老爷算是动筷了,自己也不客气,夹了一块鱼肉,顺带出几缕酸菜。鲜嫩酸爽的鱼肉不必说,从来不爱吃的酸菜此时混合着鲜浓的鱼汤无比可口,让他吃了一口又一口。
午饭因为有了这条鱼,其他的菜他们几乎没怎么动,白面馍馍倒是就着吃了好几个,到最后几人放下筷子,舒爽无比。
方府的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好酒好菜吃了不少。鱼片,酸菜是丝毫没有剩下,鱼汤都被喝了个干净。
“林姑娘这手艺,我看赶得上来凤楼的吕衡。”方老爷接过小厮递的帕子擦嘴。
“哼,来凤楼那帮老厨子做的饭,年年都一个样儿,我早就吃腻了,哪赶得上林姑娘做的。”方宏讽笑道,“那菜名倒是起得一个比一个如雷贯耳,什么狮子头,龙骨香,凤凰肉的,我看还不如林姑娘做的野菜炊面好吃。”
方妫向来心软又乐于助人,想起什么,“爹爹,来凤楼的掌柜不是和您认识吗?林姑娘身世苦,拉扯着弟弟妹妹,还经营着那么小的一间食肆,您不妨和来凤楼掌柜的说说,收了她当个掌勺的也行。”
方宏反驳:“来凤楼这帮迂腐的厨子,菜式就他娘的几种,还越做越难吃,让林姑娘过去给他们掌勺,也配?”
“怎么说也是边关最大的酒楼,难道你想让林姑娘一直经营那只能赚几个子儿的小铺子?”
方宏想了想也是,那件破烂铺子,进去了人挤人,稍不留神就踩脚,也确实是委屈她了。他福至心灵,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看咱们方府还有空院子,再说了,林姑娘这几日跑腿也累,不妨收了当我们方府火房的掌厨,这样出去也没人敢欺负她。”
最关键是赶紧和薛锦那个祸害分开。
方老爷若有所思,笑了笑:“你们且去问林姑娘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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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怡正抓着把葵菜,和菜农唠嗑。
这些日子方府的菜圃长势越好,一眼望去齐齐整整的,土地出菜率高了很多,个头儿也大。
只是方府的菜种也不算多,应是府里的人爱吃的那几种,其余太常见的也没有。
菜农眼角的皱纹都快挤到一起了,“我听闻姑娘中午做了道菜,小厮们馋的哟,从火房出来就吵吵儿没完,我估摸着是香极了。”
林子怡略加思量,就知道这老农八成想什么,笑了笑:“其实鱼倒是不难做,主要是配料麻烦。您赶明儿趁着早,应当能买些小鱼,配些酱汁儿,如果有苞米粒的话也磨成粉,掺在一起发酵些时辰。炖汤的时候加些腌好的酸菜,味道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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