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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走了,帝王脸黑如炭。
陈婕妤怯怯开口:“臣妾在此处只怕于陛下兴致有碍,臣妾告退。”
她飞快地扫了眼窝在帝王怀中的怜奴儿,不屑中带着点妒忌。
她自入宫以来就没有接近陛下,这个身份比她低贱不知多少的女人居然能倚在陛下怀中。
哪怕永嘉帝没有回应怜奴儿,但同样也没推开她。
“站住。”永嘉帝目光不善地看向走至金帐外的陈婕妤。
他蹭地一下起身,赖在他怀中的怜奴儿再一次跌到地上,疼得她忍不住抽气。
永嘉帝居高临下俯视陈婕妤:“贵妃的话就是圣旨,抗旨是什么罪你仔细掂量。”
远眺深入林间的红衣少女,她就像不知疲惫般拉弓射箭,永嘉帝眼中凝聚他自己都不知晓的笑意。
陈婕妤瞬间反应过来,酸楚之余不免蠢蠢欲动,好在她很快平复心情。永嘉帝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是在为贵妃撑腰。
可贵妃方才顶撞了他,他都不气吗?陈婕妤想不明白,她试探性地站到永嘉帝身前的台阶上。
永嘉帝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颌,透着些许残忍的兴味:“买通朕身边的人,胆子不小。”
回头看了眼因跌倒而衣衫半褪的怜奴儿,女子两靥潮红,双眸含春。
他从小长在宫中,见惯女人争宠的把戏。他的母妃就曾把模样漂亮好拿捏的宫女推上父皇的龙床。
他成为太子后,也习惯了那些女人为了固宠,为他寻觅新欢。
不得不说,倘若他没得红衣少女,一定会看在女子的份上饶过陈婕妤。
跟在永嘉帝身边的内侍最会体察圣心,两个内侍默默走到怜奴儿面前,浑身上下散发出阴寒之气。
怜奴儿哪里还不明白如今的处境,连忙拉好衣裳叩头:“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永嘉帝松开手,一时没有钳制,陈婕妤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手帕,仔细擦拭每一根手指,好像方才碰了脏东西一样:“何罪?”
怜奴儿悔道:“奴家贱名怜奴儿,本是沉浮秦淮河畔的卖笑之人……”
永嘉帝微怔:“秦淮河畔?”
“是。”
“月余前陈侍郎花重金为奴家赎身,送奴家入宫服侍陈婕妤娘子。为的是……为的是……”
当视线不小心和陈婕妤的眼神交汇于空中,怜奴儿下意识停顿,不敢再说。
内侍一巴掌扇的怜奴儿倒在地上:“说。”
永嘉帝淡淡扫了眼以眼神威胁怜奴儿的陈婕妤,陈婕妤匆忙垂眸。
怜奴儿继续说:“为的是分贵妃娘娘的恩宠。”
永嘉帝慢慢蹲下,用手拍了几下陈婕妤的脸颊,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掐住陈婕妤的喉管,双目泛红:“你很聪明,知道从秦淮河畔找人顶替小柳儿。”
“可你又不那么聪明。”永嘉帝说话点到为止。
他接过内侍递来的弯弓,翻身上马:“传朕旨意,怜奴儿封怜昭仪。陈婕妤贬为庶人,贴身服侍怜昭仪。”
怜奴儿以为她已经失败,没想到居然捞到九嫔之首的昭仪之位。
而捏着她籍契,威胁她听命于她的陈婕妤则被贬为庶人,沦落成服侍她的宫女。
目送帝王远去,怜奴儿激动叩首:“臣妾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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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的马蹄声,明溪想也不想就掉转马头,将弓弦拉满。
一支羽箭擦着永嘉帝的耳畔飞过。
“弑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虽是问罪之言,实则半分怒气也无。永嘉帝宠溺地看向下巴微扬的红衣少女。
明溪冷哼一声,颇为傲气。她轻拽缰绳,驱着马正欲离开,不想永嘉帝已来到她身旁。健硕有力的手臂环住少女松软的腰肢,将她带至怀里。
永嘉帝夹紧马腹,迫使马走到林间最深处。他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张开双臂等待少女。
明溪选择无视帝王,从一侧下马。永嘉帝不恼,飞快地走到少女身旁,攥住少女的手腕。
少女的鬓发早已散乱,衣衫不整,将少女抵在树上的永嘉帝目光渐渐痴迷。
“朕很高兴,”永嘉帝吻过夹杂着怒意的眼,“你为朕生气。”
明溪偏过头,躲过炙热的唇:“陛下想多了。臣妾只不过是休息好了,要继续打猎而已。”
听她一口一个臣妾,永嘉帝掰正少女的脸,嗤笑:“箭箭射空,究竟是打猎还是发泄?”
明溪没好气地斜了眼男人,嗔怪道:“陛下来寻臣妾,婕妤妹妹和那姑娘岂非要伤心?”
“刺啦——”衣裳尽碎,永嘉帝欣赏暴露在绿意盎然间的无暇玉体,“专宠是你要的。”
事后,永嘉帝用龙袍裹住少女的娇躯,抱着少女一同登上龙辇。少女的思绪陷在林间迷乱中,两靥潮红还未褪去。
龙辇停在关雎宫前,满宫宫人自宫门相迎。
永嘉帝怀抱身裹龙袍的贵妃走下龙辇,宫人们一时震惊,连永嘉帝走到殿门前都没反应过来。
永嘉帝一脚踹开殿门,将明溪轻轻地放在榻上。
女子的身躯藏在威严的金龙下,冰肌玉骨与黑色龙袍的碰撞,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永嘉帝当下决定:“吩咐尚宫局为贵妃缝制一身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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