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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丑陋的疤痕自眉心蔓延至男人的下颌,蜿蜒曲折,就像一只长了不知道多少条腿的蜈蚣,可怖吓人。
她握紧重剑, 神色严肃:“我来对付他, 那个女人交给你。”
阿南没有拒绝。
眼下只有这样做,不然她还要分心看顾他。
阿南用力咬了下舌头。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剧烈的疼痛让他逐渐模糊的意识清醒许多。
他手执双剑,一脚踏在沙盗的尸体上借力, 坐回马背。他像刚才一样,双腿夹紧马腹, 迫使骏马奔向女人。
明溪看了眼男人, 挥剑砍断围上来的沙盗所骑骏马的前蹄。四只断腿被重剑击到空中, 抛出一个透着残忍兴味的弧度。
沙盗跌下马,挥刀上前欲砍明溪。
明溪飞身而起, 一脚踢中两人的胸口,又借其肩膀跳回汗血宝马背上, 向大当家冲过去。
大当家慢条斯理转动脖子,然后手握弯刀策马上前。
刀与剑剧烈碰撞,刮出一道绵延不绝的火星。
明溪转动重剑,推开企图以多欺少的沙盗, 不管不顾地靠近大当家。哪怕身上中刀, 她也要靠近大当家。
射人先射马, 擒贼先擒王。
透过少女衣裳上的刀口,大当家看见她穿在外衣下的金丝软甲。
他眼眸中顿时生出滔天贪欲:“果然是陈宛平!”
他下刀的手越来越重,越来越用力。他不停地砍向逐渐靠近的少女,却刀刀避开要害。
“杀男不杀女!”大当家激动地下达命令,“活捉陈宛平!”
大当家眼冒绿光。
一个活着的陈宛平比死人更有价值。
这样一个绝世将才,他相信中原皇帝和陈家会舍得付出合适的价码来交换。
明溪闷哼一声,一边抵挡大当家的攻势,一边杀死向她抛出绳索,意图活绑她的沙盗。
地上躺了不知道多少具尸体。
没有人去数,也没有人有时间数。
生死之刻,好奇心不那么重要。
男人的刀落在少女的肩膀,被金丝软甲反弹,只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力气很大。
尽管刀没入肉,但刀锋将软甲用力下压,明溪隐隐感觉到滚烫的鲜血从她的衣下渗出。
她咬牙闷哼一声,踏着汗血宝马的头跃至空中,一脚踢向男人。男人连忙横刀格挡,却不想刀直接被重剑劈断。
断裂的刀锋擦过男人的脸庞,一道清晰的血痕瞬间出现在他古铜色的脸上。
男人身形不稳,明溪乘胜追击,一脚将男人踢下马。她挥剑缠绕沙盗手中的绳索,借着沙盗的力量用绳索套住男人的肩膀。
明溪跨坐在大当家的马上。
陌生的气息惊扰骏马,它撒开蹄子狂奔,拖行曾经的主人。
明溪攥紧缰绳,回头看了眼追上来的沙盗和被拖在黄沙上的男人,身后扬起漫天烟尘和一道深红的血迹。
差不多等到男人气息奄奄,明溪迫使骏马停下,干净利落卸下男人的两只胳膊,锁住他的喉咙,迫使他从地上站起。
“再上前一步,老子就要了他的命。”明溪掐住男人的喉管,目光凶狠。
沙盗投鼠忌器,当即停下脚步。
另一边,蒂娜将刀横在阿南颈边,押着他穿过人群。
“换人!”蒂娜一脚踢向阿南的后背,直把人踢得口吐鲜血,趴倒在地。
女人蹲下身体,一把抓住阿南散乱的长发,刀刃悬在他脸颊一寸不到的位置。
女人抬起头,看向明溪,一字一顿:“我说换人。”
四目相对,阿南狼狈地喘着粗气:“不要。”
明溪指尖用力,被卡住喉管的大当家脸色涨为紫色。
她平静地指出一件事实:“换人,我们也逃不掉一个死。”
说着她又用了些力道,大当家几乎要喘不过气。似乎察觉到男人要到极限,明溪轻笑一声,稍稍松开手,男人便贪婪地掠夺空气。
“让你的人退十里地。”明溪冷声道。
蒂娜拒绝:“我们都有人质。我说换人!”
明溪瞥了眼阿南,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问道:“陈宛平的命,和侍卫的命,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你终于承认了。”女人的眼眸中瞬间飙升出无尽恨意。
手下弯刀无意识靠近阿南一分,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明溪见状,毫不客气把男人推倒在地,一脚踏在男人的后背。
她双手提剑,剑尖悬在男人的后脑。
大当家竭尽全力说道:“蒂娜救我。”
蒂娜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不忍,被明溪看在眼中。
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能豁出去。
她宛如一个修罗,目光森冷:“退,还是不退?”
二十多斤的重剑以这样的姿势落下去,能像穿肉串一样穿透男人的脑袋。
蒂娜同样将刀贴着阿南的喉管,做最后的挣扎:“一命换一命。”
明溪什么都没说,手稍稍松了一点,重剑下坠,眼看就要刺穿男人的头骨。
“退!”蒂娜心理防线被破,她大声喊道,“我退!”
明溪适时握住下坠的重剑,嘴角慢慢上扬:“早答应,就不必如此一遭。”
不多时,余下的十几个沙盗打马离去。
空旷寂寥的荒漠上除了风声,只剩满地尸体和互相对峙的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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