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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魏嬷嬷醒的早,内务打理得当后便见荣国公谢随风负身于门外,看来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魏嬷嬷,他微微颔首,以示礼貌。
魏嬷嬷忙道,“小殿下贪睡,奴去唤她。”
谢随风道,“有劳了。”
魏嬷嬷连忙去昭歌的偏殿,一进门便扯着嗓子,“小殿下,快快起身,有人找,是谢小国公!”
“嗯。”懒洋洋一声自床帐内传来,紧接着一只修长白皙的胳膊慵懒却又有气无力地伸出来,指着案,“嬷嬷衣物放那里,我马上起。”
魏嬷嬷察觉异样,但并未深想,将衣物放在案上时,瞧见一条漆黑滚金的绶带,这分明是男子的衣物,思及此,不好的想法冒出来,魏嬷嬷旋即敛眼,吩咐关上殿门,质问殿内众人,“这里怎么会有男子的绶带?谁私通外男,自己站出来!莫要脏了公主的殿!”
殿内无人敢吱声。
魏嬷嬷一手举着绶带,另一手掏出戒鞭狠狠甩了一下,“没人说,是吗!”
“小点声。”低沉的嗓音。
魏嬷嬷回头,恰见一高大的男人整理着腰封,自屏风后出来,顺手接过魏嬷嬷手中的绶带,眼尾朝榻边一睨,“让她多睡一会儿。”
魏嬷嬷目送着君主远去,瞠目结舌,还没有回过神来,昭歌掀开了床帐,鸦发披散,遮掩大片春光,她懒散打了个哈欠,“嬷嬷,方才说是谁来了?”
魏嬷嬷看着自家小殿下肩上隐约露出的暧昧痕迹,忽然就说不出话来,她觉得,她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她跟李德祥目光交流: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德祥微笑。
魏嬷嬷:不早说,我刚刚命差点没了。
想到谢小国公还在外面,莫让两人撞着,魏嬷嬷赶忙出去,恰见两人擦肩而过,便是那一瞬间,两人余光撞上,刀枪鏖战间,容樾淡淡一睨,压了谢随风的挑衅。
见魏嬷嬷来,谢随风道,“嬷嬷,我该去上朝了,至于陈昭歌,生辰贴还她,她不愿意,我不勉强,我会追求到她愿意为止,麻烦转告。”
他将生辰贴送还给魏嬷嬷,转身便离开,十分率性有少年气概,魏嬷嬷惋惜地看着沉稳离去的背影,若不是君上……其实她虽看好谢小国公,事情到底还要看小殿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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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昭歌迷迷糊糊又将陷入沉睡之中,容樾抚摸着昭歌的脸,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解决她沉睡的法子很简单,只是,他一直逃避带她回辉夜岛这件事情。
不过算算日子,近一月,算是安全时间,他跟昭歌商量,“不若去一趟辉夜岛?”
昭歌恹恹地拒绝,“不要。”她一直都有点晕船,很不舒服。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在那里的房间吗?我们不若在那里成婚,昭昭?”容樾愈发了解昭歌的喜好,脱口让昭歌犹犹豫豫动了心,“那也好。”
容樾动作很迅速,趁着元春年假,不出几日便到达辉夜岛。
昭歌嗜睡,容樾着人守着,带上假面,便去了药司,每逢元春,岛主便会闭关,不知去往何处,今年忽地回来早了,天玑虽有疑惑,却并未多问。
容樾嗓音低哑,话甚少,屏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往辉夜岛只有岛主有权限打开的密室,在密室的最深处,他打开了机关,看见浸泡在冰浴内的人,冷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就是在这里。”
“已经八年了,你还没有放弃。”
池子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眼里淬了浓郁的恨意,如鬼如蜮,丧尽天良。
“我之前做好了准备,离开辉夜岛以及逆转时空所有有关的秘籍禁术尽数被我销毁,我猜猜,如今你能做的,唯有是不断淬炼自己的身体,值每年元春一月冰浴于此,不得间断……你还妄图有朝一日能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笑,恶意满满,眸子冰冷至极,“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在昭昭身边,昭昭如今就在辉夜岛上,我们择日便在此处成婚,我今日来,便是来杀你!”
池子里的人垂下眸子,启唇微微笑,但似乎另一波痛苦来袭,将他的意识撞入昏迷,仿佛未醒似的,水波因为身体的颤动而微微起伏,困住其躯体的锁链不断撞击出声。
容樾没有感情地看着他,袖间祭出莲降,正欲出手时,身边忽然传来疑惑的声音,“容樾,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里面那人是谁啊?”
容樾猛地一僵,挡住昭歌的视线,昭歌只是远远瞧了一瞥,瞧见水中垂头披发的高大男子,宽松的衣袍漂浮在水面,大片大片黑色展开,如黑色曼陀罗花一样神秘冰冷,男子双臂由着锁链高高囚吊着,在阴暗的角落里,忽地开出奢靡的花来。
与其说是囚禁,但在昭歌看来,更像是为了忍受痛苦而不得不做出的举措,她问,“这是?”
“罪人而已。”容樾合上机关门,镇静中带着仓惶,昭歌回头看的最后一眼,忽然就有些心痛,她擦掉脸上的清泪,喃喃着,“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容樾检查了暗门,发现再不能打开时,拉着昭歌往外走,“怎么找来的?”
昭歌晃了晃手腕上的蔷薇花,“用它找的…不过,它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红?”
“下次不要乱跑,我会担心。”
“知道啦。”
于此同时,密室内的冰浴里,男人修长指尖缠绕着花瓣与星子,一字一句,皆是他撑过这漫长岁月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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