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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弟太过正经,正经到捉弄不起来,幸敏之鼓着稚嫩的包子脸猛地一踩脚下飞舟,飞舟瞬间载着他窜出去了几百丈。
    凤元九忙不迭地以袖遮面,惟恐一个不小心,被树枝上垂着的那些带着茸刺的藤蔓破了相。
    幸敏之的飞舟乃是一上品灵器,全力施为下,须臾便回到了先前凤元九和伍慧娘斗法的地方。
    原本地上散落着的妖兽残尸已然被烧成了灰烬,空气中还残留着焦香味道。
    凤元九瞥着地上的余烬暗自咂摸了下嘴,有点想吃烤鸡了,还好乾坤袋里还有余粮,混过这一关便能一饱口福,此刻需得感谢登徒子之慷慨。
    “果然是凤家那小子。”
    一道慵懒低哑的声音揣着捉摸不定的深意,拉回了凤元九拐去烧鸡身上的遐思。
    凤元九循着声音望过去,便见一温润秀雅的道士,眉眼带着意味难明的笑意,正温温润润地看着他。
    这人正是明德观的观主潘玉宸,看着他的目光如有实质。
    凤元九被幸敏之提溜着腰带挂在半空身不由己,正不知该做何反应,幸敏之便适时止住了飞舟。
    幸敏之心里憋着坏水儿,飞舟尚在半空便兀然松了手,摆明了是想摔凤元九一个脸着地。
    凤元九深知幸敏之的熊孩子脾性,早有防备,在幸敏之松手的瞬间便反手攥住了幸敏之的脚腕。
    幸敏之修为再高,身量也不过是一八九岁的小童,凤元九身量又高,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凤元九拖着脚腕滚下飞舟,摔向了被妖兽血液染的花花绿绿的草地。
    飞舟离地不过丈许高,幸敏之反应不及,便直接脸着了地。
    鼻尖陷进松软的泥土里,土腥气混着血腥气熏得他直欲作呕,手撑着地刚要爬起来,却又被不知道怎么就比他晚落地的凤元九砸了个正着!
    幸敏之闷哼一声,又趴回了花花绿绿的草地上。
    小小的个子,被凤元九修长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压了个正着,真真成了五体投地。
    幸敏之:“……”
    就这份量还能比他晚落地,这简直不合常理!难不成常年坑人,竟被个食古不化的小迂腐给坑了?
    然而,幸敏之百思不得其解。
    凤元九摔得着实巧妙,全然不似故意,虽然整个上半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幸敏之身上,但他的下颌也因撞到了幸敏之肩头磕破了下唇,鲜红的血自丰润的唇上滑落,险些滴到幸敏之的道袍上。
    凤元九屈指,以指节蹭掉了鲜红的血珠,手掌撑地从幸敏之身上爬了起来。
    有幸敏之这个小肉垫做缓冲,凤元九除了不小心磕破了嘴,并无别处受伤。
    全身上下也不过是掌心和袍摆沾上了些许妖兽血液,不知比整个人都陷进了泥土里的幸敏之强上多少。
    不着痕迹地弯了下嘴角,凤元九慌慌忙忙地起身,一个不小心又把起到一半的幸敏之给按回了草地上。
    “呸!呸!呸!”幸敏之吐掉了嘴里的泥草,清清脆脆的童音里满是暴躁,“凤元九,你故意的是吧?”
    “抱歉!抱歉!”凤元九诚惶诚恐得十分到位,忙拉着幸敏之起身,“师兄,您没事儿吧?真是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绊了一下……”
    幸敏之随手抹了一把花花绿绿的小包子脸,顶着大花脸,抬脚给凤元九看了一眼他小腿上的鞋印子:“这下知道了?”
    凤元九忍俊不禁,旋即又在幸敏之气鼓鼓地瞪视下敛了笑。
    随手掐诀招了一汪清水,凤元九掏了块帕子俯身给幸敏之擦脸上花花绿绿的泥,边擦边满口的道歉:“抱歉,光顾着担心压坏师兄了,情急之下没注意脚下。”
    “最好是这样!”幸敏之夺过凤元九的帕子,就着凤元九掐诀招来的水抹净了脸,又反复掐了几遍净衣咒,总算清理净了满身污浊。
    凤元九收起被幸敏之随手丢到地上的帕子,端肃着脸:“自是不敢诳骗师兄。”
    幸敏之瞪了凤元九一眼:“最好如此。”
    凤元九一脸真诚:“自是如此。”
    幸敏之和凤元九这一通说是胡闹也不为过,两位观主竟也没有出言制止。
    直至他们两个自己个儿掰扯清楚了,明心观观主蒙焱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敏之,莫胡闹。”
    幸敏之瞬间神态一敛,毕恭毕敬地行礼应了一声:“是。”
    明德观主潘玉宸轻笑了一声:“蒙师兄观里的弟子果然活泼,不过敏之倒也乖觉,就不知凤家那小子是否也是个乖觉的。”
    无冤无仇,这位明德观一观之主几次三番把话头往他这个刚入门的弟子身上引,言语间颇有几分针对凤家的意味,也不知这份针对因何而起。
    凤元九不着痕迹地又偷瞄了潘玉宸一眼,只见那人依旧是一副笑意莹然的模样,简直是一只成了精的笑面狐狸。
    凤元九垂眼,收回了视线,静待明心观主蒙焱的反应。
    蒙焱指尖轻点轮椅扶手,声音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我观中弟子就不劳潘师弟费心了。”
    潘玉宸却是驳道:“师兄此言差矣!若仅是师兄观中之事,师弟自是不会多言。可如今,事情牵连甚广,并非你一家之事了,还望师兄莫因私情误了正事才好。”
    蒙焱淡然道:“尚未询问清楚,师弟便下此断言,也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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