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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黎尊主轻哂:“百里上尊请讲。”
百里长空垂眸看着封黎尊主,眉目间多了一丝冷肃:“斩落天锁之门径乃是贫道座下徒孙凤氏妙歌探得,然而她未来得及回门细禀此事便叫封黎尊主请去,做了封黎尊主座下人傀。”
封黎尊主神色一整,曼声问百里长空:“百里上尊这是何意?”
百里长空淡声道:“凤妙歌身系斩落天锁之关键,还请封黎尊主还她自由。”
封黎尊主静静地盯着百里长空看了一瞬,轻笑:“百里上尊,你那身系斩落天锁之关键的徒孙可不在本尊手中。”
百里长空不咸不淡道:“封黎尊主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封黎尊主未做否认。
指尖转着几案上的玉盏沉吟稍许,摇头道:“本尊如今闭关正值关键时刻,半分神念也折损不得。”
这显然就是托词,还是特别不走心那种。
刚才立契书的时候,可没见他不能折损神念。
百里长空看着封黎尊主似笑非笑:“贫道借用封黎尊主一句话,封黎尊主但有所求,不妨直言。”
封黎尊主扯着僵硬地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但有所求,百里上尊都能应允?”
百里上尊轻笑:“封黎尊主不如试试看。”
封黎尊主打了个响指。
殿中起舞的十个女罗刹霎时化作凤安澜的模样。
封黎尊主笑言:“以父易女如何?”
凤元九:“……”拳头硬了。
康玄一:“……”攥着的拳头硬了。
凌霄尊主嗤笑:“小凤梨,你给个准话,能不能好好谈了。”不能就不逼逼了,直接弄死你的神念分/身了事。
百里长空最为平静,抬指于空中画出一人像。
那人像,手持墨色长剑,眉目清冷,月白色长袍曳地,如墨青丝绾玉冠。
就好不高冷。
人像甫一成型。
封黎尊主便敛了所有从容闲适,眼神阴冷地盯着百里长空,压抑着怒意冷声问:“百里上尊这是何意?”
百里长空不紧不慢地抬手一指他所画之画像,风淡云轻地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叫封黎尊主知晓,以父易女绝无可能。换一个人来以命换命,贫道倒是可以考量考量。”
以命易命?
封黎尊主长身而起,无边魔意鼓荡,翻涌着冲向火玉云床:“百里长空。”
百里长空拂袖。
金白色真火化作一面高墙,拦住来势汹汹的魔意。
百里长空隔着真火屏障,看着于无边魔意中完好无损的人像,慢条斯理地道:“贫道只是叫封黎尊主知道,人皆有逆鳞,你若执意碰贫道之逆鳞,贫道说不得就要动一动封黎尊主之禁脔了。”
封黎尊主冷笑:“你敢!”
百里长空轻笑:“封黎尊主尽可以看看贫道敢不敢。”
封黎尊主握掌成拳。
殿中十个渐离鸟小童霎时止住歌声,红着眼冲向百里长空。
百里长空拂袖将那十个小童收进太玄天袖里,不紧不慢地道:“三千年前,伯玄叱咤九州无敌手,却也还是殒落了。饶是有封黎尊主千般算计,而今也不过是一不得神魂真灵归来的躯壳。”
封黎尊主魔意更胜。
康元明的法体似乎不堪重负,隐隐有溃散之感。
百里长空恍若未觉,继续道:“三千年前,贫道敢叫伯玄殒落,三千年后,贫道就敢叫伯玄再也回不来。”
“要命!”凌霄尊主低咒一声。
银月立时自法相天地中飞出,化作一片银白色的屏障,将百里长空、凤元九和康玄一一道护于其中,“臭道士,你疯了!”
百里长空未置可否,只不动声色地看着封黎尊主。
封黎尊主仿佛被杀意侵染了神智。
无边魔意沸反盈天,一介上尊之法体终于不堪重负。
“砰!”的一声巨响。
骤然爆裂。
封黎尊主之神魂踏着残肢碎块而至,墨色法袍仿若万古魔渊,无尽飞禽走兽、无数凶神恶煞、数不清的人面徜徉其中。
封黎尊主倒提长剑,拾级而上。
封黎尊主每行一步,便有一傀儡越法袍而出,或是飞禽、或是走兽、或是凶神、或是恶煞、或是九州数得上名号的尊胜大能。
无数凶神恶兽、大能尊胜伴于封黎尊主身畔,俯首帖耳,静待差遣。
其势之巍巍,仿若能毁天灭地。
元和殿中。
台基柱梁震颤,整座大殿仿佛都不堪魔意侵扰,隐有坍塌之兆。
胆小如鼠的火麒麟从百里长空膝边站起,颤颤巍巍挡在百里长空身前,朝着封黎尊主阵阵低吼。
百里当空抬手轻拍火麒麟的背,起身立于火麒麟身畔,不咸不淡地盯着封黎尊主那双漆黑如墨的眼,轻声道:“不是贫道疯了,是贫道想叫封黎发疯。”
凌霄尊主皱眉。
魔幡现于掌中,轻轻一摇,唤出无数魔头绕在银月护罩之外:“故意激惹一个疯子,那也是疯了。”
百里长空盯着封黎尊主,不咸不淡地道:“贫道也不想,然而以礼相待行不通,贫道便只能做上一遭马王爷,动手降魔了。”
凌霄尊主抬手攥住百里长空的腕子:“你给我个准话儿,你这一时一变的,到底要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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